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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褚翔將長安扯到殿後的亭中,質問:「陛下說今夜要出宮,可是你勾的?」
「什麼叫我勾的?陛下此番出宮是有正事要辦,你這般氣急敗壞卻是為何?哦~我知道了,莫不是陛下罰你不許跟著?哈!活該,叫你口不擇言!」長安幸災樂禍。
「什麼叫我口不擇言,明明是你立身不正行事不端,還不讓人說了?」褚翔見她那小人得志的樣兒,愈發生氣。
「哎,我怎麼立身不正行事不端了?」
「那日,就那日,你中毒那日,陛下將你從東寓所一直抱到甘露殿,若不是你……他怎麼會抱?換做長福長壽,他會抱嗎?就是你立身不正行事不端!」褚翔振振有詞。
「羽林郎大人,你這官越做越大,人也越來越會強詞奪理了哈?你也說了,是陛下抱我,那怎麼就成我立身不正行事不端了?明明是他好嗎?你這叫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柿子專撿軟的捏知道不?」長安道。
「你、你敢說陛下的不是?!」褚翔指著她的鼻子橫眉豎目。
長安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拎起手中拂塵道:「你看見此物沒,此乃陛下御賜之尚方拂塵,上撣昏君下撣佞臣,羽林郎大人如此是非不分,當得佞臣了,且吃我一撣!」言訖揚起拂塵就去抽褚翔。
褚翔自是不怕她動手,可是陛下現在正生他氣,長安這小胳膊小腿的萬一他一還手給弄傷了哪裡,陛下還不得活剝了他?於是只得耐著性子給長安抽了幾下。
長安也知分寸,抽了幾下解了氣,見好就收。
褚翔這才正色道:「我不與你開玩笑,陛下出宮非同小可,你務必勸說他帶我同行。」
長安道:「陛下的性子你還不了解麼,這我可沒辦法答應你。不過你放心,陛下此番出宮是去我牢里見一個人,我會派人在宮外做好接應的,確保安全無虞。」
褚翔還是不太放心,問:「什麼時候動身?」
「戌時左右。」長安略一思索,「不過,你雖不能跟著出宮,有件事你倒是可以做的。」
「何事?」
「附耳過來。」
不遠處的假山後頭,長壽偷眼看著長安附在褚翔耳邊說話,一個字都聽不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轉念想到該偷聽的都偷聽到了,他也不敢再繼續待下去,轉身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一個時辰後,消息傳到了丞相府。
趙樞坐在書房裡頭冷笑,道:「就知道慕容泓這小子無利不起早。任他奸似鬼,還不是要喝老夫的洗腳水?布置下去,戌時行動,若榮賓大街上有他們的人,一併解決。能不見血就不要見血,提前準備好運屍的馬車,不要留下絲毫痕跡。」
心腹手下領命而去。
傍晚,趙合賭了一下午輸得兜里一個子兒都不剩,一臉不爽地回到相府自己院中。
房裡的大丫頭給他上了茶水,又道:「三爺,今天下午金雀齋的夥計來送您之前在他們那裡定做的一支金釵,奴婢也沒聽您說過要送給哪位姑娘,就先替您收著了。」
趙合心中煩悶,斥道:「這等小事也來稟我……等一下,你說是哪送來的金釵?」
大丫鬟見他面色不虞,小聲道:「是金雀齋。」
趙合腦中回想起長安曾對他說過的話:你去金雀齋打一件首飾,然後把金雀齋出具的單子給我,什麼時候你聽聞金雀齋的夥計來送首飾了,那便是行動之時。
他雙眼陡然一亮,問:「那金釵在哪裡?」
大丫鬟忙去取來給他,趙合一看,果真是自己那次在宮裡跟長安見面之後回來定做的,心中暗道:古語有云,賭場失意情場得意,誠不我欺啊!
一想到等了這麼久今夜終於可以一親美人芳澤,趙合頓時喜得抓耳撓腮,連晚飯都沒心思好好吃,草草扒了幾口就找個藉口往外溜,誰知到門口卻被攔了下來。
「三爺這是要去哪兒啊?」金福山問。
「我要出去,快叫他們讓開。」趙合道。
金福山道:「三爺見諒,老爺吩咐了,今天晚上闔府上下一概不得外出。」
趙合一怔,問:「為何?」
金福山俯首道:「老爺未曾給出理由,只是下了這樣一道命令,還請三爺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
趙合看了看攔在門前的府丁,知道自己硬闖不過,氣呼呼地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心中煩躁得很,不知道自己的爹今天又發什麼神經,好端端的不讓人出門。有道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好容易等到長安兌現他的承諾,若是自己今天爽約,再等下次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不行,無論如何,他今天一定要出去。
下定如此決心時,他正好跨過一道門檻,腦中靈光一閃,他縮回腳,又跨一次,臉上的陰鬱頓時一掃而光,自覺精明地笑了起來。
酉時一刻,翻牆而出的趙合鬼鬼祟祟地來到榮賓大街上,躲在一處牆角窺視不遠處藏有地道入口的馬具庫。
街道對面,全身包裹黑衣只餘一雙眼睛在外頭的葛月江等人趴在屋脊背面。
「大人,是趙合。」他身邊一人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