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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頁

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活著還給他嗎?」聽到此處,長安問。

    慕容泓被她問得一愣,失笑:「自然。」

    長安展顏:「那奴才替嘉容先行謝過陛下了。」

    慕容泓見她這般開心,倒又疑慮起來,補充道:「朕只是答應讓他們夫妻在死前再見一面,並不是說要放過他們。」

    長安點頭:「奴才再愚鈍也不敢做此妄想,於他們而言,死前還能相聚,總比不能見最後一面要好。君無戲言,陛下記得今日說過的話,日後不管發生何事,都不能反悔。」

    慕容泓頷首。

    長安一高興,想去給他端茶,卻發現自己手腕還被他抓著,她掙了一下,慕容泓卻抓得愈發緊了些。

    「可以留下再陪朕說說話麼?」慕容泓目光粼粼地望著她。

    長安:「……」誘之以利,示之以弱,再突然直取要害。慕容泓這廝現在該不是在拿他當初對付政敵的那一套在對付她吧?別說,還真是卓有成效,至少他剛才答應為了她會把陶夭活著還給贏燁,眼下她還真是開不了口回絕他。

    第500章 屠龍計劃

    長安被慕容泓留下來,慕容泓欠欠地問她到底中意什麼樣的男子?

    長安思來想去,講了三毛與荷西的故事給他聽,著重強調了兩人關於億萬富翁的那段對話。

    說實話長安上輩子並沒有被這段對話觸動,但是這輩子,卻覺得這段對話在某種程度上給她指明了心之所向。

    其實對一個戀愛中的女人來說,你是百萬富翁千萬富翁抑或只能管一日三餐的窮光蛋都沒分別,關鍵只在於,她是否願意接受你給的一切並甘之如飴。

    慕容泓聽罷沉默良久,問長安:「那後來他們是否白頭偕老了?」

    長安搖頭:「後來那男子因故溺水而亡,女子也早早過世了。」

    慕容泓:「……」

    「情深不壽,一語成讖。」他心情頗沉重地嘆道。

    長安站起身,一臉輕鬆道:「好啦,故事講完了,時辰也不早了。陛下您還有幾本奏摺沒批,批覆完早些安置吧,奴才回去了。」

    說完她再次抱起花名冊欲走,手腕卻又再次被慕容泓握住。

    又來?長安額角微微跳動,感覺自己耐心即將耗盡。

    慕容泓仰頭看著她,幾番猶豫欲言又止,僵持了片刻之後,倒是將手一松,收回目光道:「你回去吧。」

    長安遂得以脫身。

    這段小插曲並未給長安造成什麼困擾,她依舊早出晚歸,兢兢業業地盡著自己的職責,慕容泓也沒再如那夜一般糾纏她。

    趙樞一直頂著各方壓力加緊籌備弒君之事,朝堂上的博弈一時陷入僵局,然而這個僵局並沒有維持多久,便隨著一個人向皇帝的投誠而被打破了,這個人就是太常卿喬白駿。

    其實喬白駿並非是主動向皇帝一方投誠,他是被長安給逼的。長安手裡拿捏著他兒子和族人的數項罪證,他女兒喬雁錦又在宮裡當才人,他本人雖與梁王張其禮沾親帶故,但他女兒在宮裡依附皇后趙宣宜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在目前的政局下,且不說梁王會否冒著被人非議藩王勾結丞相的風險來為他作保,光是內衛司屬下的那個水井坊監牢,就足夠讓人望而生畏了。凡是被抓進去的人,就沒幾個是囫圇個出來的。

    這時候長安對他說,看在他與梁王是親戚,而她與梁王世子也薄有交情的份上,只要他棄暗投明,她就放他一馬。傻子才不答應。

    喬白駿這一投誠,他女兒喬雁錦在宮裡就晉了位分,闔家平安無事,該幹嘛幹嘛。

    旁人不知個中情由,只以為喬白駿是受不了重壓叛出丞相陣營,而皇帝居然原諒了他。

    此事一出,丞相一派除了死忠黨之外軍心渙散。

    趙樞急了,他仔細盤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籌碼,發現就算自己現在動手,也非全無勝算。

    一來,實力雄厚的藩王基本上藩地都靠近邊境,離盛京路途遙遠,慕容泓十一月初九生辰,眼下已是八月上旬,離得遠的藩地進京賀壽的隊伍差不多都已動身。雖然各地藩王都以種種藉口並未親自前來,但為免授人口實,也都派了世子或者受寵的王子代為前來賀壽,只消這幫人離了各自的封地,他要搞點動作並非難事。

    再一個,鍾慕白這時候把鍾羨打發出京,想是為了讓他避開這一波政局動盪,殊不知,讓鍾羨去橫龍江治水,這與讓他自投羅網有何異?只消控制了他這根金尊玉貴的獨苗,就不怕他翻出天去。

    如今唯一讓他放心不下如鯁在喉的,只有一個端王了。趙宣宜孩子還沒生出來,慕容泓就死了,定會有人提議讓端王繼位,端王現下在慕容瑛手裡,在動手之前,他必須去跟她見上一面。

    恰慕容瑛這段時間也查出了一些匪夷所思之事,正想向他求證,兩人依舊約在廣膳房地道盡頭的地下室見面。

    碰面之後,趙樞也沒繞圈子,上來就給她分析了眼下的局勢及他與慕容泓各自手中的籌碼,然後直言不諱地告訴她,慕容泓已經迫得他不得不動手除掉他了。在他看來,慕容瑛既然和他育有一子在,和慕容泓之間又有不可言說的大仇,那必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慕容瑛聽罷,半晌不語。趙樞知道弒君奪權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絕大的一件事,她一時猶疑也情有可原,遂不催她,只靜靜等著她權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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