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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這種陰鬱再加上她的身份,瞬間就爆發成了瘟疫,讓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要避開些。
長安暢通無阻地走到糧鋪門前。
而倒在地上的年輕男子方才不知被誰在臉上揍了一拳,牙都打鬆了,他掙扎著吐出一口血,破口大罵:「哪來的不長眼的?竟敢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光祿大夫高大人是我的啊啊啊啊!」
不等他說完,長安一隻腳就踩上了他的臉,並用力往地上碾著,口中不咸不淡道:「高大人剛正不阿陛下信臣,你這等市井腌臢竟敢信口雌黃污他名聲,不見棺材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是不是?」
那年輕公子細皮嫩肉的,臉被長安踩著在地上幾下一碾就見了血,一邊慘呼一邊伸手來掰她的腳。
何成羽對著他的胳膊就是一刀鞘,男子一聲慘叫,胳膊軟塌塌地垂了下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那男子掙扎不起,又痛又屈辱,嘶聲問。
長安挪開踩著他臉的腳,用腳尖勾著他的下巴讓他看清自己的臉,道:「我就是剛才你口中說的總有一樣不能的太監。聽說你能幫我補全了,是這樣補嗎?」長安探手將身旁何成羽的腰刀抽出來,刀尖對準他的襠部。
「不不不……」男子半張臉都在地上蹭爛了,又是可怖又是狼狽,扭動著身體想要逃離,卻又被徒兵按住。
「米是怎麼回事?」長安握著刀的手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讓男子觀察判斷的表情。
男子又是慌又是恨,他聽說這間米鋪有個艷名遠播的姑娘,尋芳而來,發現果然名不虛傳。後來雖打聽到這米鋪是那內衛司指揮使長安的產業,他也沒放在心上,一來他的族叔高爍現在正得陛下重用,二來他認為太監到底是無根的,算不得男人,所以對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也無多照顧,隨隨便便都能賞手下兩千兩銀子,卻讓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為了阿堵物在市井中拋頭露面,明顯是不重視嘛,所以他才敢來調戲。誰知這麼慘居然剛好被他撞見。
眼見不搬出後台來今天自己恐怕要吃大虧,他看著長安小心翼翼道:「安公公,我真的是高大人的……」
「刷!」長安直接將刀尖往下一懟,刺破了男子的褲襠,直接插到了地上。
男子低眸一看,吭都沒吭一聲就暈了過去。
圍觀眾人,尤其是眾男人,都不約而同感同身受地一陣蛋疼。
長安拔出刀,何成羽見刀尖上並沒有血跡,正奇怪,長安吩咐:「把他弄醒。」
有那機靈的夥計趕緊去鋪子裡取來一瓢涼水往男子臉上一潑。
男子迷迷糊糊睜開眼,神智還未回籠就本能地捂住褲襠,想嚎又突然發現沒感覺到疼,正發愣呢,便見長安沒有笑意地對他露齒一笑,道:「方才失了準頭,再來一次。」說著她用刀尖戳了戳男子捂住褲襠的手,示意他將手挪開。
剛才那一下把男子的魂兒都嚇飛了,哪裡還敢放手,只連連道:「我說我說,這劣米是我自己帶來的,我就是想尋個由頭……親近親近那位姑娘而已。」
「親近?」長安冷笑,「瞧你做得這般熟練,以前用這樣的手段親近過不少女子吧?」
男子聽出她語意不善,囁嚅著不敢開口?
「嗯?」長安刀尖戳著他捂著褲襠的手背微微用力。
鮮血溢出,男子看著長安陰狠的目光,毫不懷疑他真敢就這樣用刀插透自己的手掌,再把他給廢了。
「親、親近過幾個……」他涕泗橫流臉色灰敗道。
長安將刀扔給一旁的何成羽,道:「把這幾個人統統押到水井坊牢房去。」
何成羽領命。
長安這才迴轉身看向糧鋪眾人,薛紅藥離她最近,但長安目光只在她臉上略頓了頓就移開了。
「今日所有出手保護薛掌柜的夥計,每人賞二十兩銀子,治傷的診金和藥費由糧鋪來出。」
長安話音落下,那幾個為了阻攔薛紅藥被帶走而被打傷的夥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高興地歡呼起來,向長安連連道謝。還未離去的圍觀眾人也表示羨慕,二十兩銀子呢,足夠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了。
「至始至終都只旁觀沒動手的,結清這個月的工錢,立馬捲鋪蓋滾蛋!缺人手再叫惠民堂送些過來。」長安說完,不顧身後那些要被辭退的夥計的哀求,轉身就向馬車走去。
原本打工者是沒義務保護老闆的安全,但這些來糧鋪做夥計的人,都是在惠民堂那邊有過救助記錄且家裡比較窮困的,所以長安才會點頭將這些能掙錢的差事優先撥給這些人干,工錢還比尋常店鋪的夥計高出整整五成來。
可是這些人呢,糧鋪有難的時候不但不思同舟共濟共同禦敵,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她長安又不是真聖母,自然沒有得不到回報還一味付出的道理。
馬車很快在徒兵的護衛下轔轔而去,老掌柜帶著那些要被辭退的夥計去結算這個月的工錢,負傷的夥計結伴去尋大夫瞧傷了,圍觀人群散去,糧鋪門前最終只剩了薛紅藥一人,而她的眼睛,一直看著長安離去的方向。
長安今天以惡制惡,按道理來說應該很爽才是,但事實卻是,她一點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