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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何事?沒事。不過就是他這幫狐朋狗友看不得李展那個本來被他們踩到泥里的腌臢一朝得勢人模狗樣罷了。
趙合那些朋友聽問,都在長安看不見的角度向趙合猛打眼色。
趙合清了清嗓子,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三天後宮裡舉辦蹴鞠大賽,陛下跟我說要同時舉辦個募捐大會,也就是當天前往含章宮鞠場觀看比賽的人都得捐點銀子出來用以加固橫龍江堤岸。我這不是擔心他們分不清輕重到時候丟了家裡人的臉面麼,所以乾脆請他們出來吃頓飯,提醒一下他們。沒想到安公公這般大方,倒是省了我一頓席面的銀子。」
長安笑道:「這般澤被萬民功在社稷的大好事,我自然也是要出一份力的。」
正說著呢,李展帶著姑娘和酒菜來了。席上眾人包括長安在內,一人分得一個姑娘作陪,李展又在一旁親自給諸人斟酒。
長安摟著身邊的粉頭有意無意地揩了點油,又說了兩個帶葷的笑話逗得小姑娘面如紅霞。原本對她有所忌憚的那些人一看,嘿,這太監分明跟他們一個德性嘛,有何可懼?再加上身邊的姑娘調笑助興,包廂里的氣氛很快就熱烈起來。
李展不厭其煩地轉著圈給他們斟酒,旁人每杯都斟滿,長安就開頭喝了幾杯酒,之後酒杯一直空空如也。每次李展過來給她斟酒,得了他吩咐的姑娘總是以各種手勢巧妙地遮擋住旁人目光,李展不過做個倒酒的樣子,姑娘便將空酒杯遞到長安嘴邊伺候她「一飲而盡」,還不忘嬌滴滴地夸一句「大人真是海量!」
趙合那伙人都是些酒色之徒,年紀雖輕,身子卻早已給女人淘澄空了,酒量又會好到哪兒去?長安讓李展去取的又是入口甘醇後勁十足的烈酒,是故不過幾圈下來,一桌人除了長安都差不多要趴了。於是長安摟著姑娘的肩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聲道:「走,三樓玩去!」
「三樓,三樓就三樓,本公子逢賭必贏,今日讓你們瞧個厲害。」
「屁個逢賭必贏吧,你贏那兩回,不過是謫仙樓那小表子被別人搶去了,你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吧?」
「死一邊去,你才情場……嗝,情場失意呢!」
……
長安走在最前頭,聽著後面那群肥羊大著舌頭嘰嘰歪歪,眼睛裡漫過一絲笑意。
接下來過程自不必說,趙合一伙人在三樓輸得底褲都差點脫下來不說,每個人還都欠了德勝樓賭坊少則兩三千兩,多則七八千兩的賭債。長安著人將那幫子賭了沒一會兒就醉得東倒西歪的公子哥兒們一個個拿大拇指在欠條上按了手印,然後下樓去叫他們的隨行小廝把自家爛醉如泥的少爺抬回去。
陪酒陪賭的姑娘包括替她傳話給李展的鹿韭每個人都得了二十兩賞銀,一個個高興得都要蹦起來,要知道這筆錢可抵她們接大半個月的客呢。
長安雖說只開頭喝了幾杯酒,可她身體虛,這會兒酒勁上來難免也有些頭重腳輕。她將那本夾著欠條的帳簿往李展胸口一拍,扶著額頭道:「下次這幫子人若再來尋事,就讓他們把賭債先清了。」
李展見長安就像當初這幫人黑他一樣黑了這幫人一把,心中別提多痛快了,同時又有些羞愧,囁嚅道:「安公公,我……」
長安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廢話,只道:「別放不下你那點子尊嚴了,只要能把人帶溝里去,陪酒陪笑算什麼?大丈夫能屈能伸沒聽過啊?還是說你最近為著紀家那小子守身如玉,連屈伸的能耐都沒有了?」說著還從扶額的手掌底下瞄了他襠部一眼。
李展見長安這時候了還不忘打趣他,一時也是哭笑不得,道:「安公公,我瞧著你也不勝酒力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急,淨房在哪兒?」長安站起身問。
李展忙道:「我領你過去。」
長安女子身份,去淨房又怎肯讓李展領路,萬一這廝變態偷看她小解怎麼辦?於是道:「不必,你自去處理你的事情,告訴我在哪兒便好。」
李展便告訴她在後院某處某處。
長安去後院解了個手,又去廚房要了點水絞了帕子擦了擦臉,這才稍微清醒了些。
從後院往前面樓中去要穿過一條不長的過道,長安方才過來時過道里沒人,回去時發現過道里多了個看身形十分高大孔武的男子,年齡在三十歲開外,五官長得不是很出色,但配合臉型就顯得很有男人味,腮邊下頜和唇周都冒著短短的胡茬,一頭夾雜著銀絲的黑髮用布帶隨意地綁著,額側垂著一綹散發。
他抱著雙臂靠在過道的牆上,渾身散發中一種「我很頹廢,很不好惹」的氣息。
長安看了他一眼便欲從他身前走過。
頹廢大叔在長安堪堪要經過他面前時突然抬起一條大長腿蹬在對面的牆上,攔住了長安。
「喲,哥們兒,有何指教?」長安抬頭,臉上笑嘻嘻,心中mmp。但凡他那一腳出得再慢一分,或者她走得再快一分,那一腳百分百蹬她身上。
頹廢大叔懶洋洋地瞥了長安一眼,聲音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一般:「你要見我,問我有何指教?」
長安愣了一下,瞪眼:「衛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