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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他這般不依不饒,長安也惱了,這感覺像什麼?就像你在辦公室吃了一袋子男同事給的三隻松鼠,回來男朋友就指著你的鼻子罵:「我少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你要去吃他的三隻松鼠?」特麼的才多大點事啊!
「你少我一個時辰!」長安氣勢洶洶地回他。
慕容泓愣了一下,雙頰倏地漲得通紅。
長安見一句話把他噎住了,趕緊趁勢反攻:「你既知我不關注養生,你就不能關心我一下?自己不作為還好意思埋怨別人!哼!」
「朕怎麼不作為了?朕不是讓太醫院天天給你送藥嗎?」慕容泓強抑著羞臊辯解道。
「藥那麼苦,多難喝,哪及這阿膠好吃?」
「可是藥性溫和,不似這阿膠一般容易讓人上火啊。你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怕藥苦?」
「喲喲喲,好了傷疤忘了疼,也不知是誰,病臥在床時看到藥端過來就背過身去裝睡,怎麼叫都叫不醒,非逼得人家叫他小甜甜才肯起來喝藥。」長安垂著眼瞼剔著指甲慢條斯理道。
慕容泓臉上本就未退的紅暈又重上兩分,氣急敗壞:「誰裝睡了?誰要你叫小甜甜了?」
長安抬眸笑覷著他道:「奴才也說了不知道是誰嘛,陛下您這般急著對號入座做什麼?莫不是心虛?」
慕容泓:「……」再想不到自己也會有被人引入彀中的一天。
這時內殿門外傳來張讓的聲音:「陛下。」
慕容泓終於抓到機會讓自己從這已然敗於下風的爭論中解脫出來,忙應聲道:「什麼事?」
「袁冬在殿外說有要事要向長安匯報。」張讓道。
「讓他進來。」
長安今天被休沐,袁冬等人可沒這麼好的『福氣』,所以今天還是老老實實去內衛司了。
他進來後,穩重地嚮慕容泓行了禮,既然慕容泓在,他有事自然不能向長安匯報,遂直接對慕容泓道:「陛下,中衛將軍張昭死在獄中了。」
慕容泓看長安:「怎麼回事?」
長安看袁冬:「怎麼回事?」
袁冬弓著腰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回事,奴才才進宮來通知安公公您的。」
中衛將軍張昭也是長安抓進獄中的肥羊之一,昨天剛搬進執金吾騰出來的監牢,今天人就死了,這其中必然有事情了。
慕容泓屏退袁冬,看著長安有些幸災樂禍道:「好人做不得吧?」
長安扁著嘴,低聲下氣:「陛下,奴才知道錯了,奴才婦人之仁,有負陛下厚望,實在是慚愧至極。所以奴才決定,在調查清楚這件事情之前暫不回宮了。陛下保重,奴才告退。」說著不等慕容泓反應便一溜煙地退出殿去了。
待慕容泓反應過來時,殿中早就只剩他一人了。他有氣沒處撒,暗忖:死奴才,成天就想著呆在宮外瞎混!不過思緒一轉,他又得意起來,不回宮麼,朕有的是法子讓你主動回宮。
長安出了宮來到位於城南水井坊的監牢,那張昭就死在他自己的牢房內,身上血跡斑斑,像是被動過大刑的模樣。
「你們對他動了刑?」她問牢頭,面色不善。
那牢頭忙道:「沒有啊,沒有您的吩咐,小人們又怎敢擅自對他動刑?」
「那他身上這些傷哪來的?」
牢頭欲哭無淚道:「這事情詭異就詭異在這兒。這送晚飯的時候人還好好的呢,早上獄卒過來送早飯,發現人就這般死了。」
長安親自去看了看那具屍體,但她畢竟不是學法醫的,自然看不出個一二三來,於是一邊吩咐人去叫仵作過來驗屍一邊來到隔壁牢房,那裡關著除張昭之外的唯二牢犯----靳寶川一家。
要說身邊有個女人就是不一樣,靳寶川那小妻子把不大的牢房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他們的孩子甚至還有一個用稻草編織而成的小籃子充當玩具。
長安站在牢柱外看著那坐在石床上玩耍的男童,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但最終她也不過面色平靜地問了靳寶川一句:「昨夜可曾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
靳寶川回答得很利落:「沒有,昨天用過晚飯之後就非常困,很早就睡著了,睡得很沉,什麼都沒聽到。」
長安轉身去了前院的大廳喝茶。
等了約半個多時辰,仵作過來,呈上了驗屍冊子。
長安翻了翻,死者系因外傷導致脾臟破裂失血過多而死。這樣的死因,聯繫起張昭身上的傷痕,那可是活脫脫的受刑過重而死。
合上冊子,長安默了一瞬,起身道:「通知家屬來收屍。」留下這一句她便回了內衛司。
半個時辰後,葛月江帶著幾十名徒兵來到水井坊監牢,說奉長安的命,昨夜不管當值不當值,只要在牢里出現過的獄卒,包括牢頭在內,統統抓起來挨個審訊。
未時,薛紅藥午睡起來,過去和薛白笙說了會兒話,又來到院中,抬眼一瞧便見紀晴桐獨自坐在正房前面右邊角落裡的那株枇杷樹下看書。溫潤嫻雅的人兒手執書卷,安靜而認真地翻閱著,別有一股迥然於大多數女子的靈秀而儒雅的氣質。
她一定出生於書香世家。薛紅藥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