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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慕容泓自尊心瞬間受挫,將梳子往台上一放,轉身走到書桌那邊背對長安。
長安三兩下綁好髮髻戴好帽子,過去將內殿殿門一開,對張讓等人道:「張公公,可以進去伺候陛下梳洗了。」她自己卻出了殿門揚長而去。
慕容泓回身,見她就這麼走了,頓時一口氣梗在喉頭吐不出咽不下。
昨夜那般溫柔可意,今早起來也還是好好的,結果說翻臉就翻臉,難道女人都是這般壞脾氣?
他心中不痛快,兼之頭痛腦熱的身體上也不舒服,自然就沒有好臉色。張讓等人察言觀色,不免拿出十二分小心來仔細伺候著。
外頭細雨如絲,似是在倒春寒,長安只覺冷颼颼的,也沒撐傘,就這麼一路跑回了東寓所,剛洗漱完,有人敲門。
她開門一看,卻是袁冬松果兒等人,後頭還跟著吉祥。
吉祥見了長安,忙過來行禮。
「當初伺候劉公子伺候得不錯,以後就跟在雜家身邊當差如何?」長安對他道。
吉祥沒想到長安還會記得自己,自是喜不自勝,道:「承蒙安公公抬舉,奴才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的。」
長安點點頭,也沒多話,只令袁冬下頭那兩個人去領了早點過來,幾人就在長安屋裡吃了,隨後便出門往宮外去。
一行還未走到甘露殿,長福挎著個包袱撐著傘迎面而來,見了長安,迎上來道:「安哥,陛下賜了件披風給你。」
長安:「……」
吉祥正給長安打著傘,松果兒便機靈地過去替她接了包袱,笑道:「這天兒也真挺冷的,安公公,既然是陛下賞的,這就披上吧。」
長安見慕容泓主動示弱,也無意拿喬,道:「也好。」
松果兒遂打開包袱抖開披風,眾人一看,黑面紅里的錦緞披風,用金線滾了兩指寬的邊,那花紋繡得密實而精緻,領部的系帶上還墜著瑪瑙珠子,這般低調奢華,分明是陛下自己的披風。
松果兒嚇得手一軟,差點將披風掉在了被雨水打濕的地上,除了長安之外其它人被他這動作驚了一跳,紛紛吸了口冷氣。
長安斜他一眼,道:「瞧你這點出息!」
松果兒覺著有些委屈,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陛下就跟那廟裡的菩薩一般,你只配跪著向他拜拜,摸他一下都是大不敬,更何況他還拿著他的披風這麼毫不尊重地抖開。並不是人人都如長安這般得寵,不得寵的人,又哪來的底氣不對與陛下切身相關的東西頂禮膜拜呢?
他小心翼翼地將披風給長安披上,系帶子的時候都不敢去碰那兩顆瑪瑙珠子,生怕自己粗手粗腳一不小心給扯掉了。
穿上了披風,長安低頭看看,還好還好,長度只到小腿下段,沒到腳踝,不過穿著披風走路都帶風,感覺逼格一下子上升不少,看來這披風真乃是如假包換的裝逼利器,她得多做幾件才成。
「陛下去上朝了嗎?」長安邊走邊問長福。
「已經去了。」長福道。
「他發著熱呢,別忘了派人去太醫院叫御醫過來給他瞧瞧。」長安叮囑他。
「張公公一早派人去叫了,安哥你就放心吧。」長福笑道。
與此同時,榮賓大道上一輛正往皇宮這邊趕的馬車被人攔了下來。
坐在車內心事重重的謝雍問外頭趕車的車夫:「誰攔車?」
車夫道:「老爺,是尹姑爺。」
謝雍撩開窗簾一看,果是尹衡撐著傘站在外頭向他行禮,道:「岳父大人,昨天小婿去朋友家裡弔唁,夤夜方回,聽父親說岳父大人曾派人來找過小婿,不知所為何事?」
謝雍道:「上車來說。」
尹衡收了傘鑽進馬車,謝雍謂車夫道:「慢些行。」
車夫應了,謝雍這才對尹衡道:「那個長安,讓我幫他打聽宮城附近的宅子售價幾何,說是要在外頭置一間兩進的宅子。我聽他那語氣,莫不是要我送間宅子給他?若是別處,這兩進的宅子倒是不難弄,可宮城附近寸土寸金,那不是有銀子就能辦到的事啊。」
尹衡聞言,思慮片刻,展眉道:「岳父大人,此乃和他連成一體的好機會啊。」
謝雍疑慮:「此話怎講?」
尹衡傾過身來低聲道:「宮城附近的宅子固然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可您身為司隸校尉,您手裡不也有銀子不能衡量價值的東西麼?您可以拿它們去換吶。」
謝雍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搖頭道:「這絕不可行,這是以權謀私瀆職枉法,萬一被人揭發,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宅子又不是您自己住,只要您能拿下宅子並讓長安收下它,那在旁人眼中,您和他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旁人即便想動您,不得掂量掂量他的斤兩麼?」尹衡道,「只不過,不知這長安是否真的如傳言中那般深得陛下之心。」
謝雍道:「這一點毋庸置疑,陛下親書內衛司的牌匾,我只能將它掛在司隸部的外頭,這掛的時間一長,司隸部在外人眼中,也就等同於內衛司了。昨天他第一天上任,陛下又是賜膳又是賜藥,這不是生怕旁人因他是太監身份而輕視他,幫著他在政事院樹立威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