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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頁

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你為何不能帶我去兗益邊界?」長安抓住他話中的重點。

    「我跟你說過去年兗益邊界發生衝突的真相。」鍾羨道。

    「所以在你眼中,那是個危險之地。可是,既然你這般身份都去得,我不過區區一太監,有何去不得呢?」長安笑問。

    「一來你沒必要去,二來,」鍾羨微微垂下眸子,側過臉,道「也算是我的一點私心吧,我……不想你去。」

    長安:「……」

    「若我一定要去呢?」

    「那我便不去。我不去,你不可能獨自成行。」鍾羨看著她認真道。

    長安默了一瞬,爽快道:「好吧,我考慮考慮。」言訖,轉身出門。

    到了院中,她又回頭看了看鐘羨的房門,心中有一點感動。

    這種不會敗於利益,更不會為了什麼目的被犧牲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她收拾一下心情,去找竹喧。

    「那張紙沒給你家少爺吧?還我。」見到竹喧,她手一伸道。

    竹喧知道昨晚在趙王府是她救了鍾羨,便沒與往常一般故意為難她,只一邊伸手去懷裡將那個紙方塊摸出來一邊咕噥道:「你怎麼知道我沒給?」

    長安拿了紙方塊,下頜一抬,笑道:「就不告訴你。」若是他將這張紙給了鍾羨,以鍾羨的學識和智商,不該猜不出來答案是什麼,那麼方才他也就不會問她來兗州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了。

    鍾羨收拾一番後,照例去了前面二堂辦公。

    他沒有鎖門的習慣,長安乘人不備溜進他房中,將桌子拖到房梁下,然後摞了兩張凳子在桌上。

    其實在桌上放一張凳子就能拿到房樑上的東西,但是,摞兩張凳子,能看到房樑上的東西。

    長安小心站在凳子上往房樑上一看。

    她放在這裡的包袱被人動過了。

    沾水磨刀伐木,是個字謎,謎底就是個『梁』字。

    竹喧沒將這張紙給鍾羨,但她放在鍾羨房中樑上的東西卻還是被人動過了。因為,這房樑上的灰塵已經被人摸得亂七八糟。

    那人必是昨天晚上來摸這隻包袱的,因為若是白天,放一張凳子就能看到包袱放在房梁的何處了,用不著亂摸。之所以亂摸,是因為晚上房中黑暗,他又不敢點燈,故而如此。若此人是旁人埋在這府衙里的暗樁,那也必是個沒什麼經驗的新手。

    會是竹喧嗎?

    長安將包袱拿下來,放在桌上打開一看,裡面東西倒是一件沒少,但她寫給鍾羨的那封信,明顯已經被人看過了,因為她夾在信封口那根頭髮已然不見。

    信下面用手帕包起來的神羽營銅腰牌也被人看過了,因為那手帕雖然包裹的模樣乍一看與她包的差不多,卻沒有做到每條邊都完美對齊。而她在信中叮囑鍾羨不要看,直接將此物交給慕容泓的。

    手帕里包著的不僅是那枚銅腰牌,還有一張條子。條子被壓在銅腰牌下面,上頭寫著銅腰牌上被她下了毒,沾到皮膚就會紅腫發癢,最後導致潰爛,必須要服解藥才能痊癒,而解藥的方子,她也寫在了條子上。但其實銅腰牌上的毒只是會讓人癢幾個時辰而已,但那個藥方,卻是會要人命的。

    她一早就想好了,鍾羨是君子,她信中告知他此物是要給慕容泓的,關係重大,叮囑他不要看,以他的人品,必不會去看。而呈交給慕容泓的東西,一般都要先經褚翔的手,而太醫院中只有許晉值得慕容泓信任,他若讓許晉去熬這服藥,許晉會告訴他這服藥其實是毒藥,以慕容泓的心智,應當猜得到這只是她為了保護這枚銅腰牌所設的一個殺招。

    但是旁人,則未必有這份幸運和心智了。

    拿這個包裹的不是竹喧,因為據說他昨晚一直在照顧鍾羨,若是他有手癢不舒服的症狀,應當會有旁人來頂他的差。

    那麼會是誰呢?

    長安將桌椅歸位,拎著包裹回了自己房間,剛剛把東西藏好,院子裡鬧了起來。

    她急忙出門一看,見幾名侍衛正往杏姑的房間跑,她跟過去一看,只見杏姑捂著肚子倒在地上,身邊掉著一隻空了的藥碗。

    侍衛正在詢問月照情況,月照驚魂未定道:「天還沒亮杏姑就說身體不舒服,讓我派人去給她抓藥,好容易按著藥方抓了藥回來熬好,她一喝下去就不行了。」

    「藥方呢?」侍衛問。

    「在這裡。」月照從袖中拿了張紙出來,遞給侍衛,半途卻讓長安伸手截了去。

    長安展開方子一看,心中瞭然,對侍衛與月照道:「別急,這病我能治。不過這是家傳絕學,不能讓旁人看去,你們先出去。」

    侍衛與月照半信半疑,長安接著道:「這病十分兇險,你們再拖下去,她可就沒救了。」

    侍衛與月照一想,反正去請大夫也要花時間,而這『新雨』似乎與少爺關係不錯,應當可以信任,便當真依言退出房去,留長安一人在杏姑房中。

    長安關上門,來到痛苦呻吟的杏姑身邊,伸手勾住她下頜強迫她抬起臉來,道:「事到如今,想必你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吧。想死想活?」

    「想、想活。」腸穿肚爛般的劇烈疼痛讓杏姑冷汗如雨,極短的時間內整個人便如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而一張臉卻又蒼白得毫無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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