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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鍾羨:「……」
耿全在一旁憋笑。
見鍾羨無言以對,長安欣欣然道:「我去泡茶啦。」說罷腳步輕快地走了。
鍾羨無語,整了整衣襟,一回頭見耿全站在一旁,表情嚴肅低眉順目,一副『你倆剛才說啥我壓根沒聽見』的模樣,欲蓋彌彰。
「去二堂。」他有些無可奈何道。
到了二堂,見劉光裕春光滿面神采奕奕,似是心情很好。鍾羨心中暗生警惕,周全了禮數之後,便開口問道:「不知劉公子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劉光裕姿態放鬆地靠坐在椅子上,側過臉看著鍾羨道:「咱倆雖是動過手打過架,但大丈夫理應拿得起放得下,觀知州大人面色不虞,該不是還在記恨上回之事吧?」
鍾羨道:「劉公子多慮了。眼下是本官辦公時間,此處又是本官辦公之地,劉公子突然造訪,本官自然需得公事公辦。」
「好,公事公辦好。」劉光裕拍著桌沿道,「我這兒正有一樁生意要與知州大人商談,知州大人若真能公事公辦,那是最好不過了。」
「劉公子若是想做生意,怕是來錯了地方,也找錯了人。本官不是生意人。」鍾羨面無表情。
「話還沒聽完,知州大人又何必急著表態呢?」劉光裕說到此處,二堂門口人影一晃,是長安端著茶盞進來了。
劉光裕扭頭一看,見她果然安然無恙,想起上午在繁盛大街上的那一幕,他雙眸忍耐地眯了眯,硬生生將心裡那股恨不得將她一把扯過來的衝動壓了下去。
「劉公子請用茶。」長安低眉順眼地走到劉光初身邊,將一盞茶放在桌上,從眼角斜了他一眼,唇角輕輕勾起一個似諷刺又似嘲弄的微笑,不等他反應過來,轉身又給鍾羨奉上了茶盞,然後老老實實地站在鍾羨斜後方的位置。
去他娘的!她還敢沖老子笑,真當倚著鍾羨這棵大樹老子就拿她沒招?惹急了老子,把這棵樹都連根拔了!
劉光裕暗恨一番,復又轉過臉去看著鍾羨道:「聽聞知州大人今日去了鎮南將軍府,是為了推行軍田制一事麼?」
鍾羨道:「這好像與劉公子無關。」
「誒,在兗州這塊地界上,又有哪件事能說與我無關呢?若無我趙王府的支持,鍾大人,我敢說你就算在這兒呆上十年二十年,都休想把這軍田制推行下去。」劉光裕得意洋洋道。
「這般公然違抗君命,置朝廷頒布的新政於無物,劉公子好似還自豪得很,可知羞恥二字如何書寫?」鍾羨隱怒。
「你惱羞成怒也沒用,現實就是這麼個情況。」劉光裕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翹起二郎腿接著道「不過,算你今日行大運,爺看上了你身邊這丫鬟,你將她送給我,我就找個人配合你推行軍田制如何?」
乍聽此言,鍾羨一愣,再沒想到劉光裕居然會提出如此要求。
「你以為此事是兒戲嗎?由得你這般輕狂待之?」鍾羨冷聲道。
「我自然不覺得此事是兒戲,能換我劉光裕一諾之事,又豈會是兒戲?只怕忠君愛國的鐘大人心口不一,到頭來,這朝廷新政能否在兗州順利推行,還不及一個通房侍女來得重要。」劉光裕斜睨著鍾羨道。
看著眼前這個多行不義卻又逍遙法外的惡徒,鍾羨忽然就想起了長安曾對他說過的那句話----有些事,你們即便連說,都怕髒了自己的嘴。
眼下劉光裕所提之事,他自是可以毫不費力地給他駁回去,可,與他爭論這樣的事,真的讓他連說都覺著髒了自己的嘴。
長安在一旁看著鍾羨漸漸緊握成拳的手,知道這在官場上司空見慣的權色交易對他來說還屬於少兒不宜的範疇,他應付不來。
她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上前兩步對鍾羨道:「大人,既然此事與奴婢有關,可否讓奴婢說兩句?」
鍾羨心中想著讓長安親自與劉光裕商討此事豈不更加尷尬?是故便想開口阻止她參與進來,長安卻對他使了個眼色。
她畢竟不是鍾羨真正的丫鬟,鍾羨不便強硬地阻止她開口,只得默許。
「怎麼了鍾大人,這丫鬟的事你做不了主麼?還得讓丫鬟自己來決定不成?」劉光裕挑釁道。
「劉公子,我家大人是正人君子,對您這樣的說話方式有些不適應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劉公子,您這般不願奴婢開口,該不是怕與奴婢說話吧?」不等鍾羨出聲,長安便回過身對劉光裕道。
劉光裕盯著長安那雙烏黑閃亮奸猾無雙的眸子,壓抑著體內蠢蠢欲動的狩獵本性與征服欲望哼笑道:「怕?我劉光裕長這麼大還不知怕字怎麼寫。」
長安露出鄙夷之色,嫌棄道:「那劉公子您未免也太不學無術了吧。」
劉光裕:「……」
長安身後的鐘羨原本滿心不悅,聽到長安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後,卻又差點忍俊不禁。
「我這是……」劉光裕剛想說自己不過是打個比方,長安卻根本沒想過要給他解釋的機會,打斷他道:「劉公子,我家大人時間寶貴,咱們就長話短說吧。在兗州推行新政是我家大人頂頂要緊之事,只要您能助他完成此事,別說我一個丫鬟,便是十個,我家大人也絕無不應的道理。只不過,我家大人雖然剛來兗州不久,與您接觸也不多,但您名聲在外,我家大人早就如雷貫耳,深知一般人與您做買賣,多是血本無歸的。所以,您要與我家大人做這筆交易,可以,但是您得先交錢,然後再提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