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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掌柜的親自領著兩人及他們的隨從來到客棧後院。
客棧的後院地方頗大,有馬槽有灶間有柴房,馬槽里拴著一匹馬,院中卸著一輛馬車。
鍾羨問:「樓中通往後院的門晚上會閂上嗎?」
掌柜的道:「因為樓中客人不時要用熱水,而水都是在後院灶間燒的,為了進出方便,樓中通往後院的門一般不閂。」
鍾羨聞言,對身後耿全等人道:「搜,一定要把長安找到。」
「不必白費功夫了,這客棧內外我們都搜遍了。」捕頭在一旁道。
「那就去四周院牆處看一下,有無人出入的痕跡。」鍾羨道。
耿全等人領命而去。
捕頭見耿全等人令行禁止,身手出眾卻又對鍾羨唯命是從,看著不像是一般護衛和少爺的關係,遂問鍾羨:「你到底是什麼人?」
遇害者雖不是長安,但她無故消失,還是讓鍾羨憂心忡忡。此等情況下,他自然不希望捕頭耽誤他的尋人之舉,也不想以勢壓人干涉他們辦案,遂對捕頭拱手道:「在下鍾羨。」
「鍾羨?這個名字為何這般耳熟?」捕頭一時想不起來。
一旁的掌柜的卻嚷了起來:「哎呀,鍾羨,莫非是今科狀元,太尉大人家的公子?哎呀呀,真是貴客臨門吶。」他原本還擔心客棧內的兇案會影響自己今後的生意,然而新科狀元太尉公子的到來又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頓時激動地要向鍾羨下跪。
鍾羨一把攙住他,道:「不必多禮。」
他又對看著他目光複雜的捕頭道:「你放心,我自報家門並非是想以身份阻撓你們辦案,而是想向你擔保,我朋友絕不會是命案兇手。若你能信得過我鍾某,請讓我先找到我的朋友,再配合你們辦案。」
鍾羨話音方落,蹲在北面圍牆上的耿全大聲道:「少爺,這裡好像有足印。」
鍾羨與捕頭聞言,馬上過去查看。
掌柜的喃喃道:「真有人翻牆進來啊,我這圍牆可足足有七尺高啊……」
鍾羨和捕頭還未走到北面的院牆邊上,忽聽停在院中的馬車車廂里傳來一聲悶響,似是人體倒地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狐疑地看著馬車。
捕頭拔出腰間佩刀,全神戒備地欲用刀尖去撩馬車的帘子。鍾羨站在一旁看著。
結果刀尖還未碰到帘子,一隻白皙細瘦的手忽然抓著帘子一角往上一掀,接著一顆腦袋從裡頭探了出來。
鍾羨一見,忙過去按下捕頭執刀的手,道:「這位就是在下的朋友。」
長安昨天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在馬車上也沒睡著,快天亮時實在累得不行才眯了一會兒,還落了枕,頭昏腦漲地鑽出馬車,發現有一院子的人看著她,一時也有些發懵。
「什麼情況啊?文和,你怎會在此?」她揉了揉眼睛問。
「你先出來,現在懷疑你與昨夜的一樁兇殺案有關,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捕頭方才說搜遍了整個客棧,但卻唯獨漏了這輛馬車,如今人又恰好從這馬車裡鑽了出來,他面子上一時有些下不來,遂上前喝道。
「兇殺案?死人了?」長安拖著她的大包袱下了馬車,問「是不是我隔壁那位公子哥?」
捕頭面色一凜,道:「你果然知情。」說著就要上來扣住長安。
鍾羨擋開他道:「他不會逃跑的,捕頭不必急著扣他,先讓他上去穿上鞋。」
「就是就是,我也沒必要跑啊,人又不是我殺的。走走走,帶我去看看什麼情況。」長安扶著酸痛的後勃頸齜牙咧嘴道。
捕頭忌憚鍾羨的身份,且現在也沒證據證明眼前這個少年就是兇手,便想著帶他去兇案現場也好。如果他真是兇手,在兇案現場也許更容易露出馬腳。
有了這個念頭,捕頭便派一名捕快去耿全那裡看腳印,他領著長安與鍾羨等人回了客棧二樓。
「嘖嘖嘖,果然是他,色字頭上一把刀啊諸位!」天字乙號房門前,長安一邊往自己腳上套鞋子一邊道。
「什麼意思?」捕頭狐疑地看著長安。
長安將包袱遞給鍾羨身邊的耿全,對捕頭道:「雖然事發時我不在現場,但我現在基本上也能將案發經過描述給你聽了。不過在此之前,哎,驗屍的,能確定他是什麼時候遇害的嗎?」她問一旁的仵作。
仵作看了縣丞一眼,縣丞對他點點頭,他方開口道:「屍體已經僵硬,死了至少也有兩個時辰了。」
長安:「……」考慮到古代在醫療和相關技術上的局限性,她也沒跟仵作較真,再問:「死者身上除了勃頸上的傷口外,還有其他傷痕麼?比如說打鬥傷抵抗傷之類的?」
仵作再看縣丞,到了縣丞的允許,他才道:「暫時並未發現有其他傷痕。」
長安煞有介事地在門前徘徊兩步,回身對捕頭道:「昨日我來投宿時,曾見過此人。當時我從樓下上來,而他正好出門,一見著我,雙目灼灼似賊,我便知這是個龍陽君。此人既有龍陽之癖,見我獨自投宿,個子瘦小穿著普通,像是個沒力氣又沒錢財的,於是便生了歹意,大半夜的趁著客棧中其他人都睡著了,便來我房前探頭探腦,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將我拿下。殊不知剛到我房前還沒來得及偷窺,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他猝不及防與兇手來了個不期而遇的照面,兇手見自己被發現,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他摔進房中,死了,兇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