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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劉光初見是她,勉強一笑,道:「我能有什麼好不好的,還不都這樣?」
「誒?劉公子這話聽著喪氣,這每天要做的事是差不離,可心情好與不好,可就大不一樣了。這凡夫俗子尚且貪個平安喜樂,您天之驕子,憑什麼不開心吶?」長安奉承著他道。
「天之驕子?」劉光初嗤笑一聲,「狗屁天之驕子。」
「劉公子您為何事煩悶奴才都知道,那都是小事,只要陛下對您沒成見,您就當這宮裡是您第二個家,怎麼舒服怎麼來。」說話間兩人已進了門,長安環顧一周,問袁冬:「人都到齊了嗎?」
袁冬道:「除了今晚當值的松果兒,其他人都到了。」
「不管他,關門。」長安道。
堂里擺了兩張桌子,桌上酒菜還算豐盛,十來個人分兩桌坐了。
劉光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驚問:「怎麼是酒?」
長安笑道:「梨漿,放心吧,喝不醉的,出事有雜家擔著,劉公子您只管盡興就是了。」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你倒是為我想得周全。」劉光初苦笑道。
「憂什麼憂啊?您這樣的身份還有憂,咱們這些人這日子就不用過了。劉公子,雜家跟您說,沒什麼好憂愁的。不就獨自一人離家千里麼?那有什麼啊?有機會您出去瞧瞧,就京里這些個二世祖,哪個不巴望著父母早死呢,為什麼呀?這父母在身邊他就管頭管腳地管著他,難受。您一個人在這兒,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沒人管著,多好。」長安重新給他把酒斟上。
「玩?有什麼好玩的?」劉光初興致缺缺道。
「好玩的東西多了,您不知道而已。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說。」長安與他碰個杯道。
甘露殿,慕容泓剛從長信宮回來,有些煩躁地抽下頭上的金簪往軟榻上一扔,松果兒忙上去幫他把金冠取下來,與金簪一起放到妝檯上。
慕容泓披散著長發走到窗前仰頭一看,一輪又白又大的月亮正銀盤般掛在天上。
團圓夜,不過冠了同一個姓氏而已,在一起就叫團圓了?簡直笑話。
愛魚從架子上跳下來在他腿邊蹭來蹭去,慕容泓俯身抱起它,對松果兒道:「去把小魚乾拿過來。」
松果兒出去後,慕容泓抱著愛魚在窗下椅子上坐下,低聲問它:「今天中秋,你想跟誰團圓?」
愛魚:「喵~」
「再敢提那隻鱉朕明天就派人把它燉了。」慕容泓威脅道。
愛魚飛機耳,可憐兮兮地:「喵~」
「也不許提那個奴才。」想起那個奴才,慕容泓便想起那晚自己猶如一個被欺負了的良家婦女一般看著她跳窗而去,空有一腔鬱憤卻無處發泄。
愛魚從他手底下探出頭來:「喵~」
慕容泓:「……」
東廠小樓中,一片觥籌交錯。
長安給劉光初把酒杯斟滿,一副酒至半酣的模樣道:「劉公子,您是王侯之子,咱們是奴才,本來沒資格與您同桌飲宴,但既然您紆尊降貴地來了,以後我長安就不把您當客人,我把您當朋友,當兄弟。在這宮裡,不管是人還是物,我的就是你的,想用,儘管拿去。就說蹴鞠隊這幫奴才,以後您是大哥,他們都是小弟,有什麼差事您儘管叫他們去給您辦,他們要辦不好,我替您削他們!」
「什麼王侯之子,都是狗屁!」劉光初臉蛋酡紅,迷濛著眼搭著長安的肩道:「我跟你說,我這個王侯之子,是最沒用的,被爹娘拋棄了的。若不是,我不能在這兒。我在這兒算什麼呀?那就是個人質。這一點無人不知呀,所以我姨父他敢害我,我外祖家不把我當回事。不把我當回事拉倒!我又不靠他們過日子。」
長安與袁冬對視一眼,心道:這劉光初酒量夠差的啊,喝果酒也能醉?
「就是就是,不把您當回事,那是他們沒眼光。有句老話叫莫欺少年窮,劉公子您尚年輕,又與陛下比鄰而居,待到陛下親政後,您飛黃騰達的機會多著呢。誒,你們這群傻小子別只顧自己吃啊,還不趕緊將劉公子伺候好了,以後自有你們的好處。」長安笑罵道。
袁冬等人聞言,忙上來又是敬酒又是夾菜的,把劉光初弄了個應接不暇。
正熱鬧著呢,有人敲門。
屋裡頓時一靜,眾人看向長安,長安穩穩神,對袁冬道:「去開門。」
袁冬過去一開門,卻是松果兒站在外頭。松果兒看見屋裡杯盤狼藉的,笑道:「喲,大家正熱鬧著吶。」
「你不是說今晚當差沒空過來?」袁冬有些戒備道。
松果兒忙道:「你別多心,難道我還能來查你們的崗嗎?是陛下要見安公公。」
「見我?現在?」長安轉過身。
「是。」
長安想啃個梨去去酒味,但想起慕容泓那狗鼻子,又放棄了。
「劉公子,讓袁冬他們陪您先喝著,雜家去去就來。」她向劉光初賠禮道。
劉光初一手撐著額頭,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看來真醉了。
「伺候好劉公子。」臨出門,長安又叮囑袁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