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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羅泰嘴唇動了動,幾不可聞地說了句:「窗外有人。」
郭晴林一怔,放下粥碗起身往窗口走去,路過桌旁時順手從搭在桌上的拂塵上拔了根針捏在指間。
本來靠在窗側偷聽的長安見屋裡忽然沒了聲音,忙幾步來到門前,扣了扣門。
郭晴林剛走到窗邊,聽見有人敲門,又去外間開門。
「師父。」長安笑容燦爛地站在門外。
「什麼事?」郭晴林表情有些冷淡。
長安左手遞上一盅湯,道:「紅棗烏雞湯,徒弟特意端來孝敬您的。」
郭晴林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接過,道:「你有心了。」
「不及師父有心。徒兒告退。」長安行了一禮,抿著笑回身走了。
郭晴林端著湯回到內室。
「她聽見了。」羅泰道。
「師父若害怕,我可以帶你走。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如何?」郭晴林問。
「好啊,不過我只想帶著你這顆漂亮的腦袋離開。」
「那師父可得先乖乖吃飯,如若不然,徒弟腦袋長得這般牢,師父大約是沒力氣擰下來的。」郭晴林重新舀了一湯匙粥遞到羅泰嘴邊。
長安回到房裡關上門,腦補不停:嘖嘖嘖,虐戀情深啊!
「長安,你還不來吃飯?」嘉容見她回來了,端起碗準備餵她。
長安瞬間回神,過去在桌邊坐下乖乖張開嘴,心想:兩個男人有什麼好搞的,像嘉容這樣的大美人才真正讓人垂涎好麼?這麼明艷動人溫柔體貼,再相處下去她都要被掰彎了。
跟嘉容演一場百合大戲不知道能不能讓慕容泓知難而退?不行,萬一那廝惱羞成怒折騰嘉容可就完了。他不是鍾羨,不能指望他能有多正人君子,她再不能做『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之事了。
過了幾天,長安肩上的傷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於是便去甘露殿當差。
慕容泓並未過問她的傷勢,他知道即便他問,她也不會說實話。讓她幾天不能來當差的傷,不會輕就是了。
「趙合遞了帖子上來,說是想帶人進宮與朕蹴鞠。」慕容泓將趙合的帖子遞給長安。
長安翻開看了看,笑道:「他哪是想踢球,他是想踢人,陛下您就讓他來吧。」
還有一個半月就是大考之期,國子學已經放假了。
慕容泓點點頭,看著長安。
長安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露出個詢問的神色。
慕容泓收回目光,頓了頓,道:「朕午後要去粹園,你還回去休息吧。」
長安笑眯眯道:「陛下今後去粹園都不用奴才跟著了麼?」
「朕是去犬舍。」
「奴才可以在犬舍外等著您。」既然要做奴才,就該有做奴才的覺悟,千萬不能被他養著養著,就養成了他的女人。長安如是想。
「隨你。」慕容泓道。
午後,待陽光沒那麼燦烈後,慕容泓果然帶著褚翔長安長福等人去了粹園。郭晴林和嘉言也不在,長壽頓時成了殿中地位最高的一個。
他假做幫慕容泓收拾書桌進入內殿,飛快地走到書架前抽出那夜慕容泓讓他放到書架上的冊子。能讓褚翔夤夜送來的,定然是個重要的。他沒膽量偷,但他有膽量偷看。
他初初看這本冊子時,就如當初長安看這本冊子的反應一樣----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上面記錄的這些瑣事到底有什麼用處?但他依然試圖從這些瑣碎的文字間發掘一些有用的價值。
他一邊翻冊子一邊傾耳細聽外頭的動靜,緊張得手心都是汗,翻了半天還是不知所云,直到他翻過某頁後,一張夾在裡頭的紙出現在他面前。
他拿起那張紙,紙上都是官職與名字,一個官職對應一個名字,那些名字,從字面上看,好像都是女人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有一個名字被人用硃砂圈了起來,那個名字是張競華,而張競華這個名字前面,赫然是安國公三個字。
粹園,慕容泓去犬舍訓犬去了,長安雖說不如以前那麼怕狗,但也絕對稱不上喜歡,所以就沒進去。粹園裡夏花妖嬈,她就當散心般四處逛了逛。
行至一處殘破的房舍旁,忽聽那掛滿了薔薇的斷壁後頭似有人在說笑,長安駐足細聽了一會兒,都是一些無用的八卦,遂走過去看了看。
是在犬舍當差的兩個小太監。
慕容泓駕臨,犬舍里也是要清場的,一些不必要伴駕的就被清了出來。
兩人方才見過長安,如今見又碰著,忙上來行禮。
「你們兩個躲這兒做什麼?」長安問。
「回安公公,奴才們就摘點野果饞饞嘴,安公公要不要嘗嘗?」其中一個小太監巴結地攤開手掌,手裡一捧藍莓一樣的小漿果。
長安好奇,拈起一顆嗅嗅,倒也沒什麼特殊的氣味,只觸感有些硬硬的。她手賤地用力一捏,殊不料果子與梗相連的破損處忽然射出一道紫色的汁液,不偏不倚正濺在她臉上。
倆太監:「……」
長安將果子一扔,一邊抽出帕子擦臉一邊揮揮手道:「走吧。」
倆太監忙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