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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劉光初握著瓷瓶不說話。
懷之焱按著他的肩道:「光初,你可別犯傻,以為皇帝對你以禮相待便是看重你。雖然你與皇帝年齡相差無幾,但他心思之深,非是你能體會的。再者說,你住在皇宮,難道還能比住在自己外祖家更安全舒心?你若喜歡玩蹴鞠,就讓你外祖家的表哥表弟陪你玩就是了,再不濟,就是民間那些鞠場球社,也比宮裡有趣得多,你還不用受拘束。」
劉光初手指在瓷瓶表面緩緩摩挲,還是不語。
懷之焱見狀,疑慮道:「在此事上,你莫非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劉光初沒做賊心也虛,忙道:「沒有。」
「沒有就好,再有半年皇帝便要封后納妃了,你住在這裡終究是不方便,到時萬一傳出點不利的流言,你本家和你外祖家都得受你連累。聽姨父的話,今晚把這藥喝了,姨父明日來宮裡接你。」懷之焱叮囑道。
想起陛下那樣的人要封后選妃,劉光初只覺心口一陣氣悶,遂點了點頭。
懷之焱見他答應了,自覺此行任務完成,微微鬆了口氣,復又對他道:「這瓷瓶別叫人瞧見,更別離身。這藥不過讓你癢上兩天罷了,不打緊的,你別害怕。」
「我知道了,多謝姨父。」劉光初道。
鴻池邊上沉香亭中,郭晴林與長安面向鴻池並排站著。
「說,你如何知道我拂塵里藏著針?」郭晴林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神色如常地問一旁的長安。
長安知道他方才去過仵作房了,得知陳佟脖頸上有針眼,再發現自己的拂塵上少了根針,他自然會明白她為何有能力殺陳佟。
不過她原本就沒想過要瞞他,這件兇殺案還指著他來擺平呢,她又怎麼能瞞他呢?
「若是徒兒說,徒兒只是無意中發現的,您相信嗎?」長安微微笑。
無意中發現的,又怎會知道拿它去麻人?
郭晴林側過臉乜著長安。從長安這個角度看去,但見其人面如寒玉目若冷星,若非是個太監,倒確是個如假包換的美男子。
迎著他的目光,長安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道:「其實師父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來多此一問呢?」
郭晴林不語,目光卻分明高深了幾分。
他以為長安在套他的話。而長安也的確在套他的話。
見他不上當,長安舉起雙臂伸個懶腰,拖長了聲調道:「師父,您不用擔心,雖說師祖把您的秘密告訴了我,但昨夜陳佟居然來殺我,顯而易見,師祖分明是後悔那晚的舉動了。我只不明白,」她靠近郭晴林,嬉皮笑臉道「您說師祖為何突然派陳佟來殺我呢?」
郭晴林道:「你不要胡言亂語,若你只有我這一個師父,那你的師祖,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是嗎?那----」長安突然摸了下郭晴林搭著拂塵的手。
感覺到手背上一團軟綿綿毛絨絨的東西輕柔蹭過,郭晴林燙著般將手一甩退後兩步。
長安攤開手掌,掌中一隻小小的毛絨球。她看著驚魂未定的郭晴林笑問:「師父,知道您怕這個的人,有很多嗎?」
郭晴林眼神冷了一剎,忽而輕輕緩緩地笑了起來,問:「怎麼?不裝了?」
長安道:「不裝了。沒必要裝了啊,陳佟都死了。」
「你以為你能取代陳佟的位置?」郭晴林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師父不覺著徒兒比陳佟聰明多了嗎?徒兒又為何要自降身份去取代他的位置呢?徒兒雖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在哪兒,但您放心,徒兒絕不會用此事來威脅您的。因為,只要您一日還是我師父,他便一日是我師祖,徒兒自會守口如瓶。」長安抿著笑意收起毛絨球道。
郭晴林走到她面前,猛然抬手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按到一旁的亭柱上,俯低身子與她鼻尖對鼻尖,一字一句道:「我說過,他已經死了。」
長安也不掙扎,只眯著眼艱難道:「死了多無趣啊,像現在這樣會監視,會吃醋,會殺人的,才好玩嘛!師父,您想想看,他要殺徒兒,徒兒與他定是勢不兩立的。您夾在徒兒與他之間,高興了,就幫著徒兒對付他,不高興了,就幫著他對付徒兒,看徒兒與他到底誰先敗北。這遊戲好不好玩,有沒有趣?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
「若是實力相當,自是好玩。只可惜,你還缺了點火候。」掐著她仿若花枝般柔弱易折的脖頸,郭晴林眸光睥睨道。
長安給他一個狡黠的笑容,伸手一按他胸口昨夜被她扎傷之處。看他痛得皺了眉頭,眸底卻又閃爍著扭曲的快意,她輕聲道:「實力上的欠缺,可以用感情來彌補嘛。沒人搶的東西,總是顯得廉價些。」
郭晴林抬眸看她。
長安握住他掐著她脖子的手腕將他的手慢慢扯開,笑得如他拂塵上藍瑩瑩的針一般,道:「師父,您不知道徒兒一直很是心疼您呢,心疼您不能隨心所欲,心疼您不能歇斯底里。現在好了,陳佟死了,沒了這個監視您的人,你我師徒,終於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第241章 調包
午後,清涼殿內殿,劉光初借午睡之名將宮人統統遣了出去,自己卻在榻上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