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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趙合腳步一頓,想了想,回身疑慮地看著長安。
長安從懷中摸出一張紙,笑盈盈地遞給他,道:「不看會後悔哦!」
趙合耐著性子走過來,從她手中抽過紙去,展開,沒看兩行,面色就變了。因為這張紙上寫的不是別的,正是嘉言墮胎那次長安逼問出來的口供。
「若我只想從你手裡要幾兩銀子花花,何必費這功夫?國喪期與宮女苟合致其有孕,有這樣的把柄在手,我便光明正大地問你要,你敢不給麼?」長安捋著自己的袖子道。
趙合看完那份供詞下意識地就想撕了,又恐會激怒長安。他定了定神,看著長安問:「那你此舉究竟何意?」
「何意?幫你達成心愿啊。」長安走過來,從他手中拿過那份按著手印的供詞,一邊撕一邊道「正如你所言,雜家雖然在陛下面前得寵,但終究不能靠著這份寵信過一輩子。所以在外頭,如趙公子這般有前程的官家子弟,雜家自是能結交則結交,若能成為至交好友是最好,若不能,互通有無互惠互利這樣的關係,於我們雙方而言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弊。既然要結交,自然要投其所好,趙公子好美人,此乃人之常情,雜家理解。但雜家也不能為了滿足趙公子的這一心愿,賠上雜家全部的身家性命不是?」
「此話怎講?願聞其詳。」趙合見長安撕了那份供詞,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也覺自己方才太過衝動了些,是以態度又軟化下來。
「嘉容這件事,難辦就難辦在她性子倔,身份又特殊這兩點上。性子倔,就註定你對付一般女人的方法對她不管用,而贏燁之妻的身份也讓我們不能像對待一般宮婢那樣對待她。就這兩點上來說,你想要得償所願,沒有長久的籌謀與周密的計劃,決不能成。更別說宮中人多眼雜,既要籌謀此事,又要避人耳目,談何容易?所以我才想出這麼一招移花接木的計策出來。」長安道。
「移花接木?」趙合一臉不解。
長安點頭,道:「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想要嘉容心甘情願地跟你好,是不可能的。這段時間我也曾多番試探她,她對贏燁十分痴情,斷不可能做出背叛贏燁之事。所以,我不妨現在就告訴你,即便將來你有了一親芳澤的機會,也只有一次而已,再不能多。而在此之前,卻還有許多準備工作需要去做。我哄你和嘉言通信,只是第一步而已。如今你雙腿無恙可以進宮,通信便可停了,但你和她必須保持如信中一般黏黏糊糊的狀態,當然,在旁人面前還是不能做得太明顯。表面上與嘉言好,背地裡伺機得到嘉容,這就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而一旦你真與嘉容成就好事,若我能安撫住她不令她鬧起來最好,若是我鎮不住她讓她鬧了起來,有嘉言為你作證,豈不比你空口白牙自證清白要好得多?」
趙合仔細想了想,確實有理。雖然花費如此之多的心力財力最終只能換一夜風流讓他有些不甘心。但,誰讓嘉容美呢,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勾走的魂兒,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不與我言明,騙得我好苦不說,還差點令你我之間生了嫌隙。」趙合埋怨長安道。
長安往旁邊樹幹上一靠,抱著雙臂閒閒道:「得了吧,雖然雜家挨了一刀,現在不算個正經男人,但男人的心思雜家還是知道的,無非就是喜新厭舊朝秦暮楚。我若當初與你明說,你與嘉言通信能那般情真意切?我告訴你,在感情上女人的嗅覺敏銳著呢,你稍有些虛情假意虛與委蛇,她們馬上就能察覺出來。嘉言是你與嘉容前面最大的擋箭牌,無論如何,我都得幫你攏住了她。」
趙合拱手道:「安公公為我如此殫精竭慮,方才我卻差點誤會了安公公,實在是慚愧,慚愧得很。只是不知,安公公打算如何幫我達成所願?」
長安道:「不急。我對趙公子可算是掏心掏肺了,只不知趙公子對我如何?」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張紙,展開,朝向趙合,問「趙公子,此人,你可認得?」
趙合一看紙上的人像分明是孟槐序,想起進宮前孟槐序警告過他不許向任何人透露關於他的情況,他心中一緊,面上不自覺地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長安本就是見微知著之人,見他這樣心中已經篤定這老頭定然與丞相府有關。當即將畫像收起,一言不發舉步就走。
「安公公!」趙合見她似是生氣的模樣,忙喚住她。
長安回過身,詐他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人便是你爹的幕僚孟槐序,有此一舉,不過想試探一下趙公子與雜家結交的誠意有幾分罷了。目前看來,趙公子與雜家結交的目的只不過想利用雜家而已。既如此,也不必多說了,待雜家想好交換的籌碼,自會通知你的。」
「不不不!安公公你別誤會,我並非沒有誠意與你相交,只是此人……唉,我就明說了吧,他知道我利用趙椿跟你之間傳信之事,並以此來威脅我。我若不聽他的話,他便要讓我爹將我軟禁在府內,不讓我出來。」趙合見長安已然知道了孟槐序的身份,索性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長安眉頭一皺,問:「他威脅你什麼?」
趙合道:「不許我跟外人透露他的情況。」他到底沒敢將孟槐序讓他往宮中帶戒指的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