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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鍾慕白皺著眉頭,指揮一旁的兩個護衛道:「去裡間的窗口看看。」
兩人領命而去。
「老爺,羨兒怎麼樣了?」身後忽傳來鍾夫人的聲音,鍾慕白回身一看,見鍾夫人居然又過來了,當即道:「你不回去好好歇著,又過來做什麼?」
鍾夫人面色蒼白眼眶紅腫,聽得他問,眸中淚花一閃,道:「羨兒這般情狀,我如何歇得住?這會兒屋裡緣何沒有聲音,他不會出事吧?」
鍾慕白安撫她道:「稍安勿躁,已經派人去查看了。」
此時去取鎖鏈的人也回來了,耿全當即按著鍾慕白的吩咐將屋門從外頭用大鎖鎖住。
奉命去裡間窗口查看情況的兩名護衛很快回來了一人,向鍾慕白稟報導:「老爺,少爺已經將劍扔了,這會兒正、正……」
「正怎麼樣?你快說呀!」鍾夫人心急道。
那護衛有些尷尬地低聲道:「這會兒正把安公公按牆上……親著呢。」
鍾夫人乍聞鍾羨居然做出這種事,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回過神來後哭著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鍾慕白也覺著此事不能坐視不理,當即就往裡間那邊的窗戶走去。
「老爺,千萬別傷了他。」鍾夫人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省得。」鍾慕白走到洞開的窗口處往裡一看,果見那把劍掉在地上,再往旁邊一看,他忙收回目光。
手在窗欞上輕輕一撐,他躍入室內,腳尖一勾就將地上的那把劍拿在了手裡。
在他躍入室內的時候鍾羨已有警覺,立刻放開長安回身應對。如今見他執劍在手,他竟也不懼,上去就戰。
長安見狀,知道機不可失,想翻窗出去,可他們父子倆就在窗邊打著呢。於是她急慌慌地跑到外間門邊,一拉門,外頭鐵鏈嘩嘩作響,竟然從外頭給鎖住了。
「快開門,我是長安。」她捶門道。
鍾夫人聞言,忙讓耿全開鎖。
耿全這鎖還沒打開,那邊鍾慕白已經跳窗而出,一邊命護衛將窗戶也從外頭頂上一邊大喝:「不能開!」
「為何?無論如何得讓安公公出來啊!」鍾夫人道,見鍾慕白提著劍走到近處,那劍刃上居然有血,她驚了一跳,急問:「這劍上為何有血?你受傷了?」
「沒有。」鍾慕白低眸看著那劍上的血漬,目色陰沉。
鍾夫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急道:「這是羨兒的血?你傷了他?」
「只是劃傷了耳朵而已。」鍾慕白想起方才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他本想將劍擱在鍾羨勃頸上迫他住手,誰知他不管不顧直接迎上來,若非他反應快及時將劍往斜上方劃開,此刻鐘羨恐怕就已經被他親手給抹了脖子了。
「羨兒神志不清,或許他還認得我是他父親,但他已經完全無法控制他自己的行為了,所以萬不可放他出來。」鍾慕白道。
「那安公公怎麼辦?」鍾夫人看著耿全已經將鎖重新鎖住,憂慮道。
「若不幸傷亡,改日我親自去宮中向陛下賠罪。」鍾慕白說著,將劍交給一旁的侍衛道「拿到院外去,院中不要留兵器。」
長安在門裡聽到鍾慕白的話,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然形勢比人強,就算她叫破嗓子鍾慕白大約也不會開門的,還是先保住她這條小命要緊。
她回身看了眼還在與那兩扇被人從外頭關死的窗做鬥爭的鐘羨,想著還是先找個隱蔽的角落藏起來為好。鍾慕白能關他兒子一時,關不了一世,總會想辦法治他的。
誰知鍾羨雖然神志不清,神識卻還敏銳得很。長安剛一動,他立刻停下了砸窗的動作,扭頭向外間看來。
長安停住不動,然而鍾羨不是青蛙,就算她不動他依然將她看了個一清二楚,並且拎著一條斷了腿的凳子朝她走了過來。
長安看著滿身狂暴戾氣的他,心中呻吟:完了,這下恐怕真要完了。
「別打我!求你了。」就在鍾羨快要走到她面前時,長安突然慫到極處地往地上一跪,身子往前一探抱住他的腿哀求道。
她已經想過了,若是站著不動,他一凳子砸過來很可能砸到她的頭,那可真是要死人的。而這樣出其不意地抱住他的腿,他要砸也只能砸到她的背,還有生還的希望。
鍾羨停住動作。
長安閉上眼咬著牙等著承受那一下。然而下一刻那凳子卻被扔在了她身旁的地上。
她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鍾羨扯著站了起來。
鍾羨的左耳受傷了,左肩上的衣料被血洇濕了一塊,不過現在好似傷口的血已自動凝住,不再往下滴了。
他伸手握住長安的肩,看著她。少時,手往後收,將她帶著往他身前貼近,俯下臉又開始親長安的唇,動作依然輕柔生澀。
長安:擦!這算什麼?魔鬼的溫柔?姐承受不來啊!
門外,始終窺視著房裡的耿全轉過身。
「怎麼樣?」鍾夫人急問。
耿全有些難以啟齒地斟酌著字句道:「安公公沒事,少爺對他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鍾夫人剛要鬆口氣,覷見耿全躲閃的眼神,再想起那句「動口不動手」,她面色一變,道:「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