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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長安知道這種事一般人都不願提及,於是也沒多說,拎著食盒去了茶室。
嘉言果然按著她的吩咐獨留嘉容在茶室當差,其他人大約都吃飯去了。
長安進去時,嘉容正獨自坐在窗下,兩手托著臉頰怔怔地看著窗外,小腦袋瓜里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嗯哼!」長安故意清了清嗓子。
嘉容聞聲,扭頭一看,站起笑道:「是你,你怎麼來了?」
長安走過去,將食盒放在桌上,從食盒中端出一碗加了荷包蛋的麵條,放在嘉容面前道:「來給我家容兒過生辰啊。」
嘉容看著那碗麵條,又呆呆地抬起臉來看著長安,囁嚅道:「你……你怎麼會知道今天是我的……」
長安伸手捏一下她白嫩嫩的臉頰,道:「我有什麼不知道?」她在桌旁坐下,將食盒拎到地上,對嘉容道:「快吃吧,再不吃待會兒該糊了。」
嘉容點點頭,坐下來開始吃麵,然而沒吃幾口,眼淚卻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長安:「……」
「喂!哭什麼?該不是只有我一人給你過生辰,覺著冷清了?」她問。
嘉容搖頭,哽咽道:「不是。我只是……只是想起了贏燁。往年過生辰,他總是一大早就端一碗麵給我……我好想他,真的好想見他。」她握著筷子泣不成聲。
長安:「……」這個傻姑娘,還想見贏燁呢,照眼下情況來看,除非慕容泓是個短命的,活不到親政或者剛親政就死了。否則的話,她與贏燁的見面之日,大約也就是他倆命喪之時了。
「好了,別哭了。一早跟你說過了,你陷在這兒這麼久他都不設法來救你,肯定在外邊已經妻妾成群,早把你給忘了。你便哭死了,也是白死。」長安掏出帕子一邊為她拭淚一邊道。
「不會的,他不會的。就算相信太陽會從西邊升起,我也不相信他會忘了我。」嘉容一邊哭一邊道。
長安對她的死腦筋倍感無力,又被她哭得心煩意亂,於是只好胡亂轉移話題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如何就值得你這般死心塌地了?」
提起贏燁,嘉容果然哭聲漸止,抽抽噎噎道:「他很高……」
長安翻白眼,這兒又沒有NBA,高有什麼用?
「比一般男人都高,比一般男人都強壯。他打架很厲害,一個人就能撂倒十幾個人。雖然他怕嚇著我,從來不讓我去看他與手下將士切磋,可是我早就偷偷地去看過了,他們那麼多人都打不過他。他有一柄很重的刀,他拎著時就像羽毛一般輕,可我卻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搬不動。那日他回來,恰好看到我在搬他的刀,可把他嚇壞了,從那以後他都不敢再把刀放在臥房裡了。」
嘉容在回憶贏燁的時候,表情前所未有地生動起來。長安坐在一旁看著她光芒漸盛的眸子,在不屑的同時,心裡也難免地冒出了一絲疑惑和好奇。她沒有愛過什麼人,便是上輩子那位初戀校草,也沒有喜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大約更不曾愛上過他了。這愛到底是種什麼感覺?能叫一個傻白甜的姑娘在困境中忘乎所以地歡喜雀躍?
「大約因為常年練武的緣故,他手上有很多繭子,偶爾牽著我的手散散步,都能把我的手給磨疼了。但我不會告訴他我疼,因為若是我告訴他的話,只怕他會連我的手都不敢碰了。他的頭髮粗硬濃密,每次都得兩個丫頭合力給他梳頭,才能綁得整齊。還有他的臉……他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嘉容雙臂支在桌沿,下頜擱在手臂上,做夢一般微笑著。
長安:「……」很好,很花痴!
「啊,還有,」嘉容忽然直起身子,倒將長安嚇了一大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忍著笑道:「我只是還想告訴你,他喝醉了酒就會唱歌,而且唱得可好聽了。但他清醒的時候就唱不出來。有一次被我逼急了,他一張嘴,結果把滿院子的鳥雀都驚飛了。」說到此處,嘉容應是想起了當日那場景,笑得花枝亂顫。
長安敷衍地跟著她笑,道:「還真挺有趣的。」
嘉容從懷中摸出上次那個香包,纖纖素指細細觸摸著香包上繡的那個字,神情又黯然下來。
她將香包遞給長安,道:「若真如你所言,他日你能見到他的話,他看到這個香包,就不會殺你的。」
長安接過一看,見香包上就繡了個贏字而已,正想表示質疑,忽然發現那個贏字似乎繡錯了。正確的寫法是亡口月貝凡,而這個字卻是亡口月夭凡,下半部分中間的那個貝字,被夭字給取代了。
「這個字,是有什麼玄機嗎?」長安問。
嘉容點點頭,晶亮的雙眸又蒙上了一層水霧,道:「這個字,是他教我寫的。我姓陶,單名一個夭字。他將我的名嵌入他的姓中,他說這樣就表示,我陶夭是他贏燁此生唯一的珍寶。只要他贏燁還在,我們就永不分開。」
第138章 試探
長信宮萬壽殿,慕容瑛午睡起來,坐在內殿的鏡前,白露站在身後為她梳理頭髮。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從白露到她身邊至今,一開始那段時間,自己的變化可謂日新月異,每一天都能看出與昨天的不同來。但最近,卻似乎到了關隘之處,難有進步了。莫非還真需陰陽調和,才能更年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