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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廷尉府便又去拘傳當夜與奴才繼子一同前去千嬌閣的另外幾人,可一番搜查下來,居然都是查無此人。整件事便似奴才繼子做的一個噩夢一般,除了他與死去的那位蔡公子,其他涉案之人一夜之間全都不見蹤影,所有罪名便都扣在了他的頭上。」
慕容泓聞言,稀奇道:「竟有此事?若你所言是真,你那繼子必是遭人設計陷害無疑了。且對方居然借你繼子與李展地位之差弄了個假李展出來,可見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這般算計,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長安看著慕容泓一本正經地編排著他自己,趕忙埋下頭去繼續扒飯,以免自己一不小心笑出聲來。
劉汾聞言細想了想,他在宮中這許多年一直老實本分,若說得罪人,也只有最近因為寒食粉的事得罪過寇蓉和崔如海,莫非真是他們……可是此事又怎能說出口呢?他不由的將目光投向長安。
長安抬起頭道:「陛下,出了這種事,也不一定是劉公公得罪了人吶,也可能是您得罪了人。」
慕容泓挑眉,問:「此話怎講?」
長安抹一下嘴上的油光,道:「陛下您想,劉公公雖是太后給您的人,可外頭說起來,這中常侍總是長樂宮的太監總管,您的身邊人吧。中常侍的兒子國喪期在青樓打死了人,就目前咱們了解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是被陷害的,您說您要怎麼處置才好?您覺著他無辜想要網開一面,外頭的人不知內情,難免就認為您包庇內侍徇私枉法,說出去您的名聲不好聽不說,以後若再有這等事情發生,您也不好下狠手去罰了。您若按律重罰以儆效尤,您自己自是丟了面子,太后那邊也難免會覺著您借題發揮,借劉公公之事打太后娘娘的臉。所以奴才覺著,謀劃這件事的幕後之人,是將您一塊兒設計進去了。」
劉汾聽長安這麼一分析,心中對寇蓉設計此事的懷疑更深。因為這樣一來既打壓了他報了寒食粉那一箭之仇,又陷陛下於兩難境地順便向太后邀功,豈非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聽你這奴才這麼一說,倒確實是這麼回事。」慕容泓向後靠在椅背上,煞有介事地思慮片刻,對劉汾道:「好了,你起來吧,此事朕會過問的。」
「多謝陛下。」劉汾起身。
晚膳結束後,慕容泓由侍女伺候著去沐浴更衣,長安和劉汾兩人來到殿前的海棠樹下。
「乾爹,今日之事我擅作主張跟陛下說了,您不會怪我吧。」長安道。
劉汾看他一眼,問:「你是否心中早有猜測?」
長安道:「正是。當初截崔如海的寒食粉時,我就讓乾娘提醒過您,要叮囑乾哥哥注意安全。原先我以為你和乾娘畢竟和寇蓉一起當差這麼多年,她即便心中不忿想要報復,最多不過叫人將乾哥哥打一頓罷了。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能耐,更沒想到她會將事情做得這麼絕。」
劉汾恨道:「她這是在轉移視線呢。太后也不是好糊弄的,若是她只是針對我設計此事,難免會引起太后的懷疑,但她將此事做得於陛下不利,太后就……」說到此處,他猛然住口,驚覺自己失神之下居然說漏了嘴。
長安卻似毫無所覺地接著他的話道:「太后就會覺得這是朝中各勢力之間互相角逐傾軋,不小心正好將你卷進去了而已。」
「對對,就是這樣。」劉汾忙接口道。
長安見到了如斯境地他還是沒膽子背叛太后,心中最後一點遲疑也煙消雲散。她道:「乾爹,既然現在陛下答應會過問此事,您也不必太著急了。說到底,只要找到那位假扮李公子之人,乾哥哥的罪名自然也就能洗清了。」
劉汾愁眉不展,道:「你說得簡單,既然是遭人設計,哪有那麼容易讓我們找到罪魁禍首?」
「讓廷尉發海捕文書不行嗎?」長安問。
劉汾道:「無憑無據,憑什麼讓廷尉府發海捕文書?」
長安沉思片刻,道:「要不您看這樣行不行?您讓家裡人借探望乾哥哥之名帶個畫師去牢里,讓乾哥哥描述一下那位假的李公子長什麼樣,請畫師畫一幅人像圖過來,大不了咱們自己花銀子請人尋找此人。只要盯住寇蓉與崔如海那邊都與哪些人往來,定有收穫。」
劉汾想了想,道:「你這個提議可行,我這就跟你乾娘商議此事去。」
長安看著劉汾消失在長樂宮門那頭的身影,緩緩眯起了眼睛。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依然全部在她的計劃之中,就看明天那關鍵一步能不能成功了。
話說有慕容泓這樣一個老大真是太省心了!當然,他有自己這樣一個小弟也不虧。畢竟這世上,聞弦歌而知雅意已是難得,更何況心有靈犀不點自通呢?
次日一早,慕容泓去上朝,長安又一溜煙地跑到含章宮明義殿,這次比較順利地截住了李展。
「李公子,昨日聽聞了劉繼宗一事害我嚇了一跳,好在你沒事。」長安一副見他無恙才終於安心的模樣。
李展得意且不屑地道:「他劉繼宗算什麼東西,區區太監的侄子,竟然也妄想與我結交?不自量力,活該他被騙。」
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