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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然而有徐良這個前車之鑑在,慕容泓的虎鬚,他也不敢貿然去捋,只怕一著不慎落得如徐良一般下場,死得不明不白。
他來了甘露殿兩個多月了,還未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傳回長信宮去,太后那邊本就頗有微詞了,若再無建樹,只怕要糟。
若是這長安能為他所用,那就不一樣了。慕容泓既然寵信他,正好讓他去監視和刺探慕容泓,即便事發,那也是他的事,自己大可撇的一乾二淨。這不用出力卻能獲利之事,何樂不為?
當然,若有此打算,第一要緊的就是確定這長安的忠誠。畢竟這也是個頭腦靈活心思活泛的,否則也不可能四人同來甘露殿,獨他一人混出了頭。若不徹底拿住了他,將來萬一被他反咬一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念至此,劉汾便繼續揪著她耳朵道:「你安公公可是御前的紅人,你的伺候雜家消受不起。別廢話了,識相的就自己起來跟我走,如若不然,我回去叫了衛士來叉你到甘露殿去。」
劉汾方才那一頓雖然時間很短,但長安已然察覺,知道這老太監的心思已經活泛了,之所以繼續刁難,不過試她有幾分真心罷了。
「親爹,求求您了。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曉,奴才決計逃不過一死,何不留著奴才這條賤命服侍您呢?便是條狗,還能為您看家護院對您搖尾乞憐不是?」長安抬起臉可憐巴巴地求道。
「你安公公可是長樂宮有名的大能人,雜家怕差使不起啊。」劉汾陰陽怪氣道。
「只要嘉容一日不死,奴才這個把柄便永遠攥在您手中。除非不要命了,否則奴才絕不敢不敬著您,您說是不是?」見他話風鬆動,長安急忙打蛇隨棍上。
劉汾點亮手裡的燈籠,提起來照了照長安的臉,見她滿頭大汗涕泗橫流的,知是真的嚇壞了,便伸手捏住她下頜道:「說得有幾分道理。但若是我現在包庇你,將來萬一事發,少不得要與你一同受過。你拿什麼來交換,才能讓雜家覺著這筆交易值得一做?」
長安緊張得咽了口唾沫,遲疑著試探:「陛、陛下的特殊癖好,可以麼?」
劉汾心中一跳,表面卻裝作不以為然,道:「陛下能有什麼特殊癖好?」
長安想起慕容泓擼貓的那個動作,心中一陣惡寒,閉了閉眼,戰戰兢兢道:「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就是……每次在殿中值夜,睡夢中總覺得有人在摸我。若是做夢,也不會每次都做同樣的夢。可若是說真的有人趁奴才睡著對奴才上下其手,那、那殿中除了奴才也只有陛下……」
劉汾本來懷疑慕容泓突然寵信長安有什麼特殊原因在裡頭,但長安這麼一說,他倒又不得不多想了。
若真是慕容泓趁他睡著摸他,那慕容泓定是斷袖無疑。可慕容泓若是斷袖,御前這四個長字輩的太監中,長安可算不得長相最好的,長得最好的應該是長祿,慕容泓為何不寵長祿?
莫不是長安比長祿嘴甜會來事兒?
「此事你有向旁人提及麼?」劉汾問。
長安搖頭道:「奴才不敢亂說,只旁敲側擊地問過長祿一次,問他在殿中守夜時有沒有做什麼特殊的夢,他說沒有。」
劉汾思量片刻,還是覺得真假難辨。但正如長安所說,只要嘉容在,不怕這奴才能翻出他的掌心去。況且若真將這奴才揪到慕容泓面前,慕容泓心中不忍卻又迫於規矩杖殺了他,豈不將一腔仇怨都記在他頭上?
於是他踹了長安一腳,罵道:「死奴才,且饒你一馬,快滾吧!回去把嘴巴閉緊一點!」
長安千恩萬謝,連滾帶爬地跑了。跑到通往甘露殿與東寓所的岔路口,長安往路旁花叢後一躲,看著劉汾提著燈籠慢悠悠地往甘露殿那邊晃去,心中暗罵:死閹豎,今日你打我打得痛快,來日看我怎麼剝你的皮!
耳朵被擰得火辣辣地痛,屁股後腰那塊兒又被踹得鈍痛,長安一邊嘶嘶地吸著冷氣一邊向東寓所走去,深覺將來若做不到九千歲,都對不起今夜遭的這番罪。
沒錯,九千歲是她的,奧斯卡小金人也是她的!必要之時,阿Q精神還是能當止痛藥用的。
次日一早,慕容泓梳洗時發現長安耳朵青了,問:「怎麼回事?」
長安護著耳朵道:「這不昨天奴才偷吃了烤鴨惹您生氣了嗎,晚上回去就夢見奴才的老娘擰著奴才的耳朵罵奴才,罵了整整一夜。醒來時發現奴才還自己揪著自己的耳朵呢。」
慕容泓失笑,道:「得了,上午你就不用在御前伺候了,自己去太醫院要點膏子抹抹。」
長安趕忙謝恩,直起腰正好對上劉汾的目光,不免又露出訕訕的模樣。
上午閒來無事,長安便真的去太醫院走了一遭。來到御藥房時,赫見御醫許晉挽著袖子親自在那兒用切藥刀切藥材,手腕內側三寸處有塊指面大小的紫色瘢痕,也不知是傷還是胎記。
因著慕容泓兩次蹴鞠受傷都是許晉去處理的傷口,故而長安與他算是有幾面之緣,當即笑嘻嘻地挨過去道:「喲,許大夫這是在切藥呢,這御藥房連個切藥的奴才都沒有?還勞駕您親自動手?」
許晉放下手中活計,整了整衣袖起身相迎,溫文爾雅道:「原來是安公公。如今整個太醫院只侍奉太后和陛下兩人,平日裡難免就清閒了些。我想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過來擺弄些藥材,倒並非是這御藥房的公公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