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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47:27 作者: 江南梅萼
慕容泓問趙樞:「丞相是這個意思?」
趙樞看了王咎一眼,俯首道:「正是。」
「那你直說不就成了,何必有一副質問的模樣?朕是最不耐煩被人質問的。史莊告病已有月余,朕欲聘一代鴻儒傅月樵來做朕的帝師,你們又聘不來,朕實是無聊的很。對了,丞相,最近在興辦國子學是不是?」慕容泓問。
慕容泓思維跳躍跨度太大,趙樞險些跟不上,想了想方道:「正是。」
「在哪裡?朕也想去聽聽。」
「因蕪菁書院還未修繕妥當,故而還未曾開學。」趙樞道。
慕容泓道:「豈有為了修繕書院耽誤學業之理?宮中殿閣多得是,依朕之見不若先將國子學設在含章宮明義殿,著眾愛卿家中品學兼優的少年子弟入學,朕也去聽課。在此期間爾等一邊修繕蕪菁書院一邊為朕另聘帝師,如此便可兩不耽誤,丞相以為如何?」
趙樞遲疑,道:「含章宮雖不在後宮,但畢竟與後宮只一牆之隔,此事臣需面奏太后,請太后定奪。」
慕容泓道:「好,散朝後朕和你一同去長信宮徵詢太后的意見。」
第36章 迷霧重重
「將國子學設在含章宮明義殿,此乃陛下體恤天下學子之拳拳心意,依哀家看來並無不妥,丞相因何反對?」長信宮永壽殿,慕容瑛聽完慕容泓與趙樞的來意後,直言道。
慕容泓聞言,眸光湛亮地往趙樞那邊一掃,意思不言而喻:丞相還有何話說?
「太后,歷朝歷代就從未有過將國子學設在宮中的舊例。何況這含章宮與後宮只隔一堵宮牆,外男誦讀之聲直達後宮,這、這成何體統?」趙樞道。
「丞相,歷朝歷代沒有這樣的舊例,不代表朕就不可以開創這樣的先例。若都因循守舊固步自封,又何來那許多史無前例的佳話?至於外男誦讀之聲直達後宮,反正後宮之中又無嬪妃,只有朕與太后。丞相是怕這誦讀之聲擾了朕,還是太后?」慕容泓問。
他面色平和,那雙眸子卻委實生得好,波光瀲灩清亮通透,這般盯著人看的時候,總讓人分不清那明亮的底色里,到底是一輪遙映春光的月,還是一柄霜刃未試的劍。
「含章宮雖與後宮一牆之隔,離哀家的長信宮還遠得很,怕是吵不著哀家。」慕容瑛側過身去端茶盞,觀其面色,倒似有些不悅了。
趙樞見狀,知此事怕是無轉圜之餘地了,只得拱手道:「既然太后與陛下都同意將國子學設於含章宮,臣自然也無異議。」
慕容泓笑意微微道:「如此甚好。對了,丞相,知行的病如何了?」
趙樞道:「犬子不過偶染時疾,調養些時日便可痊癒,並無大礙。多謝陛下垂問。」
「知行病下有十餘日了吧,依朕看丞相也不可大意,待會兒還是帶個御醫回去給知行瞧瞧。朕久居深宮孤陋寡聞,也不知當下如朕這般年紀的官家子弟中流行何種打扮時興什麼話題,到時明義殿同修,還指著知行給朕做參謀撐場子呢。丞相可別為著擔心朕將他帶壞了就將他拘在家中不令他來國子學,若是這般,朕可是要親自去府上討人的。」慕容泓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趙樞忙頷首道:「臣不敢。」
慕容瑛一邊喝茶一邊聽他們說話,啜了一片茶葉在口中都不自知,待發覺,又不好當場吐出,便含在舌尖。
好在慕容泓與趙樞又聊了幾句趙合之後,便嚮慕容瑛告辭,趙樞也沒什麼藉口可以單獨留下,遂與慕容泓一道走了。
見兩人消失在宮門外,寇蓉遞上唾壺,讓慕容瑛將那片茶葉吐了出來,輕聲道:「丞相,似是有話想對太后您說。」
慕容瑛冷哼道:「畏手畏腳杞人憂天,老生常談的話哀家都聽膩了!」
寇蓉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慕容瑛眸光一轉,問:「近來長樂宮那邊有什麼動靜?」
寇蓉道:「還是那樣,若說有什麼不同,大約是陛下寵那個名叫長安的小太監寵得有些奇怪。」
「奇怪?如何個奇怪法?」慕容瑛問。
「劉汾說,看他倆平日裡眉來眼去那情狀,倒頗似東秦時的樂王與貼身太監何歡。」寇蓉道。
慕容瑛眉頭一蹙:「樂王與何歡?」思量片刻,她倒是又緩緩笑了起來,自語道「若是如此,便更好了。」
寇蓉小心翼翼道:「太后,若陛下真有龍陽之癖,您說他如此掛念趙三公子,會否也是別有所圖?」
慕容瑛愣了。
寇蓉忙道:「奴婢只是猜測,太后不必當真。或許真是趙三公子的才華令陛下折服也不一定。」
慕容瑛斜她一眼,道:「你緊張什麼?即便是真的,倒霉的也不會是你。」
入夜時分,鍾慕白從西郊大營回到太尉府,聽下人說鍾羨回來了,便徑直去了他的秋暝居。
「此行可有什麼收穫?」父子二人見了面,鍾慕白開門見山。
鍾羨放下筆,從書桌後走出來,與鍾慕白一同在窗下几案兩側坐下,給鍾慕白斟了一杯茶,這才抬頭道:「雖無什麼大的收穫,卻發現了一些以前未曾留意的線索,也算不虛此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