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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6:10 作者: 抱貓
他的眼神如那日出現在梵烏山寨子外一樣,鷹戾如冰,目光似有穿透性,一眨不眨地盯著對地狂嘯,狂奔的耗牛。
耗牛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它頭顱低下,發了瘋似的「嗚呼----」喊叫了一聲,鋒利的牛角直直地朝向傅希。
扶桑看得心驚膽戰,帶著男孩快速往回走,去到安全的地方。
傅希立在她與耗牛的中央,目光沉靜,帶著一些微微的痞性和野性。
在耗牛距離他僅有五米的時候,傅希快速側身,精準地抓住它的牛角,踩著它的身軀,一躍而上,手用盡全力控著它企圖轉身的頭顱,定住,一刀插在它的脖頸之間。
鮮血找到了出口,噴灑而出,近乎絕望的一聲怒吼後。
耗牛的戰鬥力弱了半截兒,傅希等的就是這一時刻,他看準時機,從脖頸間拔出尖刀,把刀身插進了它的眼睛。
粘稠的血液從眼眶不斷溢出,扶桑閉上了眼,根本不敢看。
自然也沒發現,傅希再次把刀插入它的要害後,耗牛臨死前致命的一次反抗,直接把他彈了出去。
遠遠地摔在地上。
空氣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江眠月屁滾尿滾地跑了過來,想看看有沒有出事。
扶桑一睜開眼,就看見傅希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連手指都動彈不了,表情有點兒痛苦。
她管不了那麼多,剛剛是他拼了命去救了她。
扶桑站起身,揉了揉因為害怕而顫抖得發酸的雙腿,迅速去到他的身邊,想看看他怎麼了。
「傅希,傅希?」
扶桑用手輕輕拍他的臉,想讓他醒過來。
奈何男人沒有一絲的動靜。
扶桑著急了,力氣加大了些。
傅希俊美深冷的臉在她的折騰下簡直慘不忍睹,冷峻的眉皺了皺,男人睜開眼,冷冷地開口:「你別碰我!」
扶桑:?怎麼這麼凶?
腦子摔壞了吧。
扶桑軟綿綿沒什麼力氣的手掌啪嘰一下拍了他一個大耳光,試圖抽醒他。
男人三兩下就鉗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動,勾了勾唇,無奈地說:「這麼喜歡打人啊?」
扶桑吸了吸鼻子,盯著他,沒好氣地說:「我那是對你好,萬一你一直不醒就這麼睡下去怎麼辦?我那叫暴力喚醒法,你懂不懂啊?」
傅希嗤了一聲:「人家書里都說,英雄救美之後,不是以身相許,就是為奴為婢。你就這樣暴力喚醒我?」
這個話題莫名的尷尬,扶桑沒法答。
她也想以身相許啊,但明顯,人家那句話的重點根本不是「以身相許」這四個字。
傅希見她沒反應,又嗤了聲,說:「拉我起來。」
扶桑立即乖乖地伸出手,想把他拽起。
奈何他實在是太重了,腳下黃沙太滑,扶桑腳跟一個不穩,直接絆倒在他懷裡。
重重地壓在他的身上。
兩人節奏相當的心跳聲忽然重疊在一起,怦怦怦怦……
清晰、明朗。
臉與臉挨得極近,唇瓣之間不過半寸,呼吸交織在一起。
傅希眼眸深諳了下去,呼吸也絮亂了幾分。
扶桑看著他,有種說不出的心慌和緊張,還沒緩過神來,就忽而聽見一道清冷的嗓音,帶著幾分輕佻,不要臉地問:「怎麼,真想以身相許啊?」
*
這裡突如其來的變故引來了這個村莊所有的村民,村民們放下建房子的工具,奔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那隻倒在地上眼眶出血外翻的野耗牛。
濃稠的血液淌了一地,畫面帶來的視覺衝擊感有點兒大。
生活在羌塘的村民不可能沒見過野耗牛,每次他們遇到野耗牛都是拼命地跑,拼命地逃生,如果幸運,附近有建築物可以遮攔,便會逃過一劫。
若沒有,八成是活不了了。
因為野耗牛的體型太過於龐大,根本沒有人想過自己能不能對抗它,殺了它。
僅用一把尖刀就把野耗牛殺掉,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太厲害了吧那小伙子,高是挺高的,看著也沒多壯啊,怎麼這麼能打。」
「我覺得挺壯的啊,有些小孩天生吃不胖,他那一身估計全是肌肉。手腳靈活,力氣又大,一下子就衝上去把那牛給乾死嘍。」
「經常聽那些兵蛋子喊他隊長,估計還是個頭兒,這麼猛,膽子那麼大,難怪做隊長啊。老李家可要感謝人家,救了他的娃子誒。」
而現在,被村民們吹盡鄉村彩虹屁的隊長,正躺在一頂空的帳篷里休息。
帳篷的空間不算大,卻也不小。
剛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
傅希臉朝上躺在左邊,扶桑屁股朝上趴在右邊,支著下巴,睜著一雙杏眸再次問他:「真的沒事嗎?可是我看你剛剛摔在地上,好像很痛苦啊。你別不好意思說呀,你不說我就默認你摔到屁股嘍。」
傅希:……
傅希額頭上的青筋微跳,皺眉看著她。
扶桑湊近了些,嘴裡吐出的熱氣盡數噴灑在他的下巴之處,女孩薄唇輕動,緊張地問:「真傷到那裡了?」
「沒有。」傅希皺著眉,陰沉道,「你再給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