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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45:38 作者: 溫泫
    「好。」在掛斷的前一秒,裴承喻清了下嗓子,很認真地又說了次謝謝。

    「謝謝你,哥。」

    一通電話結束,裴承喻剛闔眼,掌心又傳來震動的觸覺。

    是陳年的電話。

    陳年一知道裴承喻趕去青州市,立刻就給裴啟銘打了電話了解情況,在得知裴承喻要離開景川後,直到現在,他才決定打這通電話。

    「裴承喻。」

    陳年看著窗外的飄雪,問道:「你離開景川,你要去哪裡。公司呢,你不打算繼續做了嗎?」

    對面的人沉默著,靜得像是窗外被大雪覆蓋的地面,行人走過,聲音都被削弱到最低。

    「回溫江城,和江沁禾一起。」

    聽到溫江城,回憶的盒子再次被打開,陳年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之前的所有細節。

    「溫江城?」陳年問電話那頭的人:「大學研學時去過的地方,是江沁禾的家?」

    「嗯。」

    裴承喻睜開眼,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聲音也不自覺地溫柔下來:「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那年去研學的時候,我去了趟當地的一處繡院。」

    陳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另一邊傳來的呼吸聲。

    「在那個地方,我第一次見到她。」

    像是又回到那個午後,他又看到了那個小院。精緻的雕花木門敞著,院子裡擺著層層重疊的輕薄屏風,隔著飄渺的雲霧,他看到了江沁禾的那雙眼睛。

    純潔,明亮。

    對視的一瞬間,裴承喻聽到了自己轟鳴的心跳聲。

    後來江沁禾成了老太太的老師,藉口去接老太太回家的很多次,他都在偷偷看她。

    從老太太口中,他了解到那雙眼睛下更多的她。

    她答應和他結婚的那一天,時間,周圍的一切都被靜止,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那一天,是我喜歡她的第一天。」

    裴承喻的回憶到此為止,窗外飛雪飄舞,陳年頓時瞭然,「什麼時候回來?」

    他像是氣笑了,暗罵一聲,「算你能耐,你沒完成的工作我這邊幫你接替上,你別想著離開景川就能當甩手掌柜。」

    「謝了。」

    -

    十一月底。

    江沁禾出院,出院後的第一天,江沁禾提交了退出申請。陳舒邇來幫她搬東西時,問了她一句話。

    「你不會後悔嗎?」

    「我不知道。」

    研究所重新換了地方,所有的東西都被轉移到了新地點,之前住的地方向有關部門提交了拆除申請。

    眼前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群,江沁禾看到裴承喻正在幫她搬她用過的繃架,布料,還有她剩下的沒有用完的絲線。

    他應該很累,衣服半敞。

    「舒邇,我不知道。」江沁禾嘆了口氣,慢慢說道:「我以前是快樂的,可是我現在不那麼快樂了,再次做熟悉的工作時,我會很難過。」

    陳舒邇聽她講完,沒有說話,只是給了她一個擁抱。

    江沁禾正式退出民俗展覽的第二天,陳舒邇接替了她的工作,做起最後的收尾工作。

    退出的第三天,和小思還有外婆告別後江沁禾踏上了回溫江城的旅途。

    只有她和裴承喻兩個人。

    小院長久無人居住,當時離開溫江城時,院內的屏風沒有搬走。經歷久長的風吹雨打,屏風早已經被風化,落下一地的木屑。

    裴承喻提前安排了人收拾屋內,於是他先帶著江沁禾回了溫暖的房間。

    「等等我可以嗎?」裴承喻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我去收拾下外面。」

    「好。」

    江沁禾笑著回他,等裴承喻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後,她離開臥房,走向房外。

    小院的所有都沒變,走廊只是褪色,花草被雪被覆蓋,看不出區別,每一處地方,都是記憶里的樣子。

    走著走著,江沁禾來到前院。

    裴承喻清理掉了所有的木屑,正在院中盛放的山茶樹下休息,見她來了,那人就身子向後仰了仰,對著她張開雙臂。

    院中的白山茶落了薄薄的一層雪,躺在翠綠的葉子上,白軟可愛。

    「不冷嗎?」

    江沁禾走過去,裴承喻順勢攬住她的後腰。

    「不冷。」江沁禾抬手捏了捏他的側臉,感受到他有些涼的臉時,俯身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你呢?」

    「你不冷嗎?」

    裴承喻很喜歡她現在撒嬌的樣子,很軟很乖,和他當初想的一樣,江沁禾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姑娘。

    「不冷。」趁著懷裡的人還沒有直起身子,他又迅速地親了下姑娘的側臉,意有所指地說:「有小禾苗在,再冷都不算冷。」

    「……」

    幾乎是瞬間,江沁禾立刻直起身子,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紅,先是臉頰,然後逐漸蔓延到耳朵,脖頸,臉頰發燙,熱氣蒸騰。

    「你……你怎麼知道的。」江沁禾有些慌張,匆忙避開裴承喻直勾勾的戲謔目光。

    「知道什麼?」裴承喻故作疑惑,歪了下腦袋,「可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明知故問。

    江沁禾下意識就想離開,結果後腰被緊緊摟住,她暗自使勁,裴承喻也悄悄收緊了胳膊,兩個人的距離變得更短。

    「寶寶不告訴我。」裴承喻親了下她嫩白的手腕,慢慢悠悠地說:「我怎麼能知道寶寶問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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