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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九九麼默了一陣。
【其實,攻略對象愛你的。】至少愛了90%嘛。
窗外有風過,江蒔年陷入長久的靜默,晏希馳愛不愛她,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得到,也正因如此,不免一度懷疑自我,甚至懷疑係統。
「那為什麼數據卡著不動了。」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抱歉,根據主系統原則,問題出在哪裡需要宿主自己探索。數據為綜合指標,具體算法九九麼也不知道,天無絕人之路,還望宿主不要灰心,再接再厲。】實在不行,它還有plan B。
癱在床上死魚望天,江蒔年滿心都是男人不好搞,男人很麻煩,男人心海底針,令人一點琢磨不透,至少她的男人的確如此。能如何呢?那自然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知道晏希馳在與她置氣,只要低頭再哄便好,但江蒔年多少心累。大半年來,親近,討好,攻心,引誘,貼貼……任她使勁渾身解數,哄來哄去,晏希馳還是那樣,永遠有一方不為外人踏足的領地,江蒔年總覺自己觸不到他。
話說那夜——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就是因為知道那幾句話有多不合適,江蒔年才會拿來威脅晏希馳,想要的不過是能留在他身邊。
效果還是有的。
只是破曉之前,雪都已經停了,案台上的燭火堪堪燃盡,殿內光線黯淡下來,幾乎看不清彼此神色。江蒔年卻如有實質地感受到,晏希馳生氣了。
說生氣……不大準確。
被淡淡的冷香包裹,她依舊保持著被他的手臂圈攬,趴在他身上的姿勢,整個兒像只饜足的貓,愜意得不得了。男人那雙漆黑眼瞳,卻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尤其聽到「傅玄昭」三個字,仿如化為尖銳利刃,要將她看出一個窟窿來。
良久,又不知為何,眼底翻湧的狂瀾寸寸熄滅,仿佛曆經了不為人知的掙扎,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幽冷和沉鷙,以及極為晦澀的苦痛之色。
「王爺這是什麼眼神嘛……」
江蒔年心裡不怎麼舒服,卻也並不怕他。
以為他會說,「你敢」,或「本王殺了他」之類,反過來威脅她,然而都沒有。
晏希馳只是看著她,黑瞳里依舊帶了淡而莫名的審視,半晌,他勾唇。
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阿年,你真的愛我嗎。」
「……」
被他眼中若有似無的哀傷燙到,江蒔年怔然。這個問題她從前還真沒認真思考過。
穿來這個書中世界,晏希馳一直有如一雙無形之手掌控著她的喜怒哀樂,承載她的生與死,幾乎成為她生命的全部,是她在這陌生異世界唯一的依靠。
嘴上當然永遠都是「愛」的,身體也足夠誠實,至於心——江蒔年卻不知那算不算愛。
晏希馳有著極為英俊的皮囊,迷人的氣質,高貴的出身,還能滿足她生理上的所有快感,但如果絕對自由,她會願意選擇這樣一個人作為終生伴侶嗎?
曾經的答案是,如果可以選擇,她其實不大喜歡晏希馳這一類人,也不會願意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疑心太重,陰晴不定,相處起來需要時時繃著神經,會很累。
而今歲月碾過心房,情愫堆疊,即便是只貓貓狗狗也處出感情了……但上升到愛?江蒔年不確定,她遲疑了。
某些時候,遲疑即答案。
故而在她的「這還用問嗎,當然愛」出口之前,極為短暫的沉默,敏感如晏希馳,他笑了。
依舊是那種溫柔,安寧,詭譎又迷人的笑。
與之伴隨的,是一點點的,扣在她腰上的大手逐漸用力,而後一瞬將她貫穿。
明顯可感的帶了懲罰性質,江蒔年皺眉閉了眼睛,以為接下來他又要發瘋……她在意嗎?並不,無所謂,反正爽的是她,她難受什麼呢。可晏希馳瘋了又沒完全瘋,這人就是這麼擰巴,明明氣悶得要死,偏偏還要風度,還會在意她是否能夠承受。
侵略裡帶著隱忍克制,似掠奪,又似取悅和求索的滋味,江蒔年是熟悉的……雖然恥於承認,但不得不說晏希馳的床上功夫真的太要命,尤其他並不刻意,而是本能的,仿如迷路小孩想要窺見出路,在她身上死命尋覓時。那種既痛苦又貪婪的狀態,江蒔年就非但生不起氣來,還會不自覺沉溺,順帶想要安撫他。
甚至,因著被他的狀態感染,她心口澀澀的,某個不具體的地方,在生生作疼。
「對不起……年年說錯話了。」
道歉道得太快會顯得沒有誠意,江蒔年卻顧不得那麼多,畢竟與他好好說話,連哄帶求,他根本不會聽啊,那她能有什麼辦法?如此,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也有點沒良心,但江蒔年的心疼里的確摻了那麼一丟丟幸災樂禍,甚至還有心情調笑他兩句。
「別這樣嘛,多大點事兒,王爺從前威脅年年的時候,可是從不唔——」而今她不過孟浪兩句,他就這樣那樣,至於嗎,多雙標呢不是?
顯然,兩人的情緒依舊不在一條線上。
「本王曾經給過你機會了。」
耳邊聲線低澀,帶了明顯的警告意味:「阿年,既已作出選擇,就不該妄想回頭。」
「人性本賤」的屬性之一,當你在一個人身上得不到回應,會想著只要有回應就好了,得到回應之後,又會想要更多,身體不夠,還要心,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