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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別說話,吻我。」
「……」
基於滿腦子都是各種煩擾之事,在作出決定之前,晏希馳幾乎夜不能寐。他原本打算趁她熟睡期間直接將人送上馬車,怕的就是她若一鬧,他就會心軟不舍,但這件事沒有商量餘地。
他接下來打算做的事情,需要一些時間安排部署,不容他有半分差錯,不能被干擾,也不可分心,更不能將軟肋暴露在人前。雖然流言蜚語可操控,視聽可混淆,卻容不得他冒險。
然而到底不是聖人,即便再運籌帷幄,晏希馳也有茫然的時候,會有所顧慮,不知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故而心有遲疑,無法入眠,又怕翻來覆去吵到她,便枯坐在輪椅上思量。
不想她突然醒來了。
「別鬧,阿年。」
輪椅上的男人眉目深挺,別開臉時聲線低而沉凝:「只是暫時分開。」他說。
待一切塵埃落定,他們身後便將再也無憂。
只是這一別臉的動作,還有蹙眉,似乎在表達抗拒一樣,江蒔年瞬間哪哪兒都不爽了。
「暫時是多久,王爺,就因為謝家發生的那件事,你就要將年年送走?」至於嗎。
不,肯定不止這一個原因,否則晏希馳沒必要把她送去那麼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還這麼突然。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基於頭兩天聽來的朝堂動靜,江蒔心下隱有猜想,卻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要和你分開。」
晏希馳又一陣沉默。
耳邊嗓音軟綿綿的,似誘哄,似調情,又似某種無法言說的哀求:「夫君,年年是你的心肝寶貝對不對,你怎麼捨得把我送走,你肯定捨不得的,對吧……」
正常情況下,以為她要問為什麼,晏希馳已經準備好幾套不同的說辭,尋思著哪套對她來說比較有用,或乾脆不解釋。結果……這誰受得住。神思恍惚間,他甚至冒出一個詭異念頭,像他的王妃這樣的女人,究竟是他一個人頂不住,還是換作其他任何男人都頂不住?
又因這念頭實在可笑,晏希馳很快壓了下去,畢竟,她哪有機會在其他男人面前這般孟浪。
唇躲了她的親吻,手卻不受控制攬上她的腰肢,越來越用力。
竟在這種時候,還是對她起了可恥的生理反應。有她在身邊,晏希馳自知隨時可能亂了方寸,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和反應,這也是想要將她送走的原因之一。
在與晏承釗圖窮匕見時,晏希馳其實有過遲疑,他的確手握罪證,卻不打算那麼快就用上。然而腦海中閃過少女一顰一笑,寸寸縷縷,活色生香,閃過她每每滿足時面上痛苦又歡愉的表情,以及嘴裡一聲聲喊過的「夫君」,那些光是回想就足夠面紅耳赤的話語,很多很多……故而明知摁死晏承釗可能會惹皇帝疑心,晏希馳還是義無反顧那麼做了,晏承釗是條陰溝里的毒蛇,他若不死,按照他的性子,日後必將更加瘋狂的報復。
晏希馳所考慮的並非自己如何,而是他的王妃被波及,會如何。
如今晏承釗死了,但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後續依舊需要小心謹慎,尤其是皇帝接下來是否有所行動,晏希馳並不確定。
他之所以篤定皇帝起疑,一是那句「為何時至今日才諸罪並揭」,二來,則是他主動提出前往封地,皇帝卻「挽留」了。
晏希馳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
西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江蒔年不知道,原身也沒有去過。
但因那地方是晏希馳的封地,江蒔年曾經閒來無事時倒是向沛雯打聽過幾句。
「奴婢也未去過西州,據說那裡地貌豐富,氣候溫和,是個很美的地方。王爺襲爵之後,本該即刻前往赴任,但天家仁厚,體恤王爺不良於行,讓王爺暫時在京中養傷。」
或許先入為主,即便知道西州才是晏希馳今後的大本營,江蒔年還是覺京中定王府更加親切一點。
話說回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州很遠,比她曾經跟屁蟲一樣跟過的瑜洲還要遠。
她要是答應被送去西州,指不定人還沒到,系統的抹殺指令就到了呢?要是任務已經完成,那隨便怎樣都無所謂,可眼下卡了個10%,跟bug一樣,糟心得不得了。
這事兒不行。
「謝家事件並非意外,是有人衝著本王而來。」晏希馳突然解釋說。
對於這點江蒔年心知肚明,就沒出聲,等著他繼續說下來。
「因為一些原因,本王身邊危機四伏。」
晏希馳儘量措辭簡單:「這種事發生第一次,便可能有二次,第三次,或許方法和手段不同,出手的人也不同,但是阿年……你在本王身邊,可能會陷入困境。」
甚至成為某種負累。
「本王看似得天家青睞,實際這些年,到底不過一個質子罷了,即便如此,也沒能保住他們。」
這句話,晏希馳說得輕飄飄的,嗓音幾不可聞。
「他們?指的是誰?」
半晌:「晏徹,晏希禮。」
這幾乎是晏希馳第一次主動對她提起家人,而這兩個名字,江蒔年自是熟悉的,若這兩人尚且在世,按照輩分和禮節,她還得叫一聲公公和兄長呢?但老實說,這句話里的內容江蒔年卻聽不大懂,或說聽懂了也不好深入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