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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看不懂手語,幾人束手無策,於是這日接下來的遊玩時間也取消了,一行人提前回了江家。
銅鈴於風裡輕撞,發出清脆悅耳的「叮鈴」之聲。馬車上,江殊月顯然還惦記著方才那位名叫穆月的女子是如何趾高氣揚地拿鼻孔看她,心裡憋屈得慌,又不敢直接發脾氣,便不冷不熱地抱怨說:「妹妹現在好歹也是定王妃了,難道還怕那些小雜魚不成,方才幹嘛不報身份,就任人家在你面前囂張?」
基於在江家小住,江蒔年跟江殊月如今的關係說不上多壞,但也絕對算不上好,反正不開口便好,一開口便是夾槍帶棒。
主母薛氏再三叮囑過江殊月,一定要跟江蒔年搞好關係,然而一個不情不願,又要巴巴地跟著,一個完全看心情,慣常愛答不理。
就譬如眼下,由於腦袋瓜兒在想事情,江蒔年就自顧呷著茶,根本不搭理她。
江殊月卻越發來勁:「莫非妹妹是心虛了?」
「京中傳言定王寵妻,該不是假的吧?否則妹妹出門在外,遇事怎地從來不報夫家名頭?」
「你該不是被嫌棄了吧,娘家都住這麼久了,定王非但不聞不問,至今也從未踏足過咱們江家,你是不是失寵了你說?」
這種半是「關心」半是嘲諷的話,江蒔年耳朵都快聽起死繭了,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不溫不火道了一句:「姐姐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不含任何交流內容,卻是瞬間就給江殊月點著火了:「江蒔年,你除了在我面前擺架子,耍威風,你還會什麼,你倒是在外人面前橫啊?!」
嘖了一聲,少女撩眼笑眯眯道:「妹妹不敢,妹妹就喜歡窩裡橫,就愛在姐姐面前耍威風,誰讓姐姐比較好欺負?你能拿我怎麼辦?」
「你——」
惦記著不久之後的皇家冬狩大賽,知道屆時可能有求於江蒔年,江殊月氣得都想砸東西了,卻愣是給一肚子火氣硬生生咽下去了。
…
抵達江家之後,回了原身的房間,江蒔年第一時間找來筆墨紙硯,給阿茵拉著坐下,讓她把想說的話都寫下來。
在她的安撫之下,小姑娘的情緒已然比先前穩定多了,她沒有寫字,而是畫了一副……在江蒔年看來可以稱作簡筆畫的圖案。
圖上是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小人,江蒔年挑眉問她:「親人?」
眼中淚水連連,卻又綻放著希望的光彩,阿茵重重點頭,心道世上再沒有比王妃更加聰慧的女子了。
…
莫非阿茵的親人在騎兵隊之後的馬車上?可她不是被家中婆婆賣掉的孤女麼。
光想沒用,江蒔年拿著圖出了房間,在院中掃了一圈兒後,對著空氣試探地喊了一聲:「曲梟?」
曲梟很快現身了,完全不知道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基於人家作為暗衛也是一份職業,江蒔年倒也沒多問什麼,只道:「能幫個忙嗎,去打聽打聽今日那騎兵隊什麼來頭。」
曲梟:「抱歉王妃,屬於奉王爺之命,務必保證您的個人安全,絕不能擅離職守。」
「……」
「你手裡沒有其他人?」
「就屬下一個。」
頓了頓:「王爺那裡人手多。」
不得不說,這種時候如果阿凜或玖卿在,事情的確會好辦很多,畢竟打聽消息這種事,魚寶和沛雯都不擅長,得要「專業人士」最好。江蒔年索性暫派了兩名江家家丁出門試水,屆時打聽不出什麼,再考慮要不要求助某人。
然而直到傍晚時分,江蒔年沒有等來家丁的消息,倒是等來了突然登門江府的阿凜。
「王妃,屬下冒昧,請您回家。」
印象里,阿凜身上很少出現焦慮的氣場,江蒔年隱隱預感到什麼:「是出什麼事了嗎?」
「主子的腿……今夜會斬。」
此言一出,沛雯,魚寶,阿茵皆是一瞬瞪大了眼睛。
院中的的青石地板上,夕陽正透過檐角潑下斑斑光影,小獅燕與阿白和另一隻小傢伙蜷在一起,愜意又慵懶。
片刻的靜默,江蒔年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緒,只起身輕飄飄道:「出發吧,路上說。」
原書劇情中,晏希馳後期腿是好了的,也正是基於這份不算完整的「上帝視角」,以及華恩寺的鴻彥法師曾經說過,你家夫君自有其機緣,江蒔年便對他的雙腿……算不得多麼上心。
甚至都忘了上一次給他按摩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短短半個多月,說來她都還沒玩兒夠呢,卻又莫名覺得時間好似過去了很久一樣。
而今。
怎麼說呢。
雖然知道幫不上什麼忙,但是,他一定很難過吧,就當回去看看他有多難過好了。
一些並不久遠的畫面於腦海中閃過,江蒔年記得他曾說過的,如果以後,本王能夠有幸重新站立——
世人的痛苦之一,希望破滅。
沛雯,魚寶,阿茵都曾以為,大半月來,江蒔年一直不願回家,日日「強顏歡笑」,是在等晏希馳給她一個台階,亦或那彎而不折的脊樑,
一次次為她傾軋。
事實卻是,江蒔年在給晏希馳自我修復的時間和空間,她始終忘不了那夜男人身上如有實質的破碎感。
至於她自己,再不濟還有攻略進度呢。
她的台階也從來不需要別人給,只要她願意,將繁雜心緒拋開,她永遠都是手握主動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