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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沛雯出去之後,輪椅很快行到了床邊,晏希馳還是先將藥碗放在床邊的案台上,然後朝她伸手。

    一個軟唧唧地翻滾,江蒔年直接滾床裡頭去了,就欺負他手長也夠不到。

    斂眸,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中,江蒔年豪不懷疑,他要是腿方便的話,絕對能分分鐘上床「收拾」她。

    不過也不知怎麼回事,晏希馳一雙深杳幽邃的鳳眸凝視她兩秒,非但沒有出現江蒔年想要的惱意,反而撩唇笑了一下。

    「從前倒是不曾發現,本王的王妃還會恃寵而驕?」他聲線低磁,尾音上揚,雙手撐在她床邊時,眼中噙了笑,滿滿的黏溺,又無端蘊了一丟丟若有似無的戲謔。

    不得不說,狗男人大多數時候腦迴路清奇又離譜,還賊拉彎彎繞繞,但偏偏某些時候,他又能非常精準地看穿人的心思,一句「恃寵而驕」,可是一下戳到了江蒔年的心窩子上,還踩到了她驕傲的小尾巴。

    「你才恃寵而驕,你全家都恃寵而驕!」

    她就恃寵而驕怎麼了?幹嘛要講出來,她不要面子的嘛。

    一隻枕頭,兩隻枕頭,胡亂砸過去時,晏希馳每一隻都輕飄飄地接住了。

    接住就算了,他還笑。笑就算了,他還笑得好看又膩人,自己長得多俊心裡沒點逼數嗎?就非得散發魅力唄。

    太氣人了,江蒔年真想拿床上的被子給他捂死算了,可惜她現在的力氣不足以抱起一床被子,也捂不死人,就只能抓起什麼丟得動的就丟什麼。

    然後很快。

    她的褻褲掛在了晏希馳頭上,蓋了人家一臉。

    「……」

    「……」

    「……」

    雖然但是,江蒔年臥了個槽,她的確是臉皮很厚,但這多少有點太那什麼了……是個正常人都會感到羞恥的吧,畢竟古代的褻褲,四捨五入約等於內褲,救命。

    恨不能挖個地洞給自己埋了,江蒔年臉有點燙。

    結果,將那褻褲從臉上拿下來之後,晏希馳一本正經地,給疊得整整齊齊。

    而後撩眼看她:「阿年,很香。」

    沒注意到晏希馳紅了耳根,眼神也潮得一批,江蒔年滿腦子都是:狗男人他該不是個死變態嘛啊啊啊啊。要不是沒力氣,江蒔年這會兒絕對能捂著臉在床上滾來滾去,可惡,她扔的時候怎麼就沒看一眼啊。

    屋外的魚寶:「姑娘怎麼還沒出來呀。」

    沛雯拉著小姑娘不要她進去:「急什麼,王妃又不趕時間,王爺還在裡面呢。」

    魚寶:「好吧。」

    沛雯形容不來,就感覺空氣都甜膩膩的。

    晨光在晏希馳肩頭落下光影,他一手搭在膝蓋上,另一手依舊朝江蒔年伸著。

    半晌。

    「阿年乖,過來,夫君餵你喝。」溫柔地誘哄。

    「誰稀罕啊,都說了不想喝嘛。」欺負人不成反給自己臊到了,江蒔年開始認認真真鬧脾氣,縮在床的最裡邊給自己蜷成一團真正的蝦米。

    默了一陣。

    「這樣。」

    無師自通地,晏希馳似乎已然學會了哄妻:「阿年有什麼想要的,只要你乖乖喝藥,除了天上的日月星辰,本王都儘量滿足你,如何?」

    說這話時,晏希馳其實已經想好了要送江蒔年什麼禮物,甚至昨晚就想好了,只是那件禮物需要一點時間,他也不想表現得太急,怕她會抗拒。

    除此之外,他也還想再給她些其他什麼。

    毫無疑問,作為書中世界天花板一類的人物,晏希馳也有著「上位者」外加大男子主義的一些通病,就跟皇帝寵幸過愛妃之後通常都想賞賜些什麼似的,晏希馳也想給到江蒔年一些「賞賜」。

    然而他卻倏地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他的王妃喜歡什麼,或者說,具體喜歡什麼。

    女子尋常都愛珠釵首飾,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玉器珍玩,她似乎也愛,但又愛得很隨性,似乎有或沒有都可以,大抵是都有,故而這些東西都變得太過尋常。

    莫名地,晏希馳腦海中閃過一些並不久遠的對話。

    ——所以,你想要什麼。

    ——年年想要王爺的愛。

    「阿年想要什麼?」又一次問出類似的話,晏希馳卻並未聽到熟悉的答案。

    「沒什麼想要的。」江蒔年說,把那句「我想要的你給不起」咽了下去。

    如果知道晏希馳的心思,她同樣也覺得自己沒什麼缺的或想要的,因著他本身自帶的身家背景,江蒔年的日常生活奢侈富足,衣著光鮮,奴僕成群,其實已經很滿足了。

    她從前想要的,是把晏希馳當作今後一生的伴侶,希望他愛上自己,自己也真心待他。

    而今想要的,無非是儘快完成任務,至於以後……看情況再說。待系統這層束縛沒有了,她的人生便有更多可能。

    但她卻無法將這些心思傳達給晏希馳。

    當然了,江蒔年從來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感性也就幾秒鐘吧,她就還是一條正在「恃寵而驕」的鹹魚,就要耗他的耐心。

    「不要搞什麼獎勵機制,不吃那套,說了不喝就不喝,天塌下來也不喝。」少女言罷翻了個身,給屁股和背影對著他。

    至此,晏希馳束手無策。

    他從前壓根兒就沒想過,這世上會有什麼人是他駕馭不了的,關鍵這人還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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