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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在示威是嗎?」
長窗被閉合,房間裡沒有點燈,光線昏暗,江蒔年突然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桌案上,上去就是一輪手,管它是筆墨紙硯,茶盞,香爐,燈台……還是其他什麼東西,統統往地上砸。
要不是力氣不夠,她能連桌子都掄起來掀了。
屋外的一干人等聽到這番動靜,個個心驚肉跳,卻誰也不敢於此刻進去打擾或是查看情況。
最後一絲耐性被全然耗盡,在少女掃落桌案所有事物還準備找東西砸時,晏希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江蒔年半是摔半是砸地被帶得撲向了輪椅,力道之重,帶得輪椅砰地一聲撞在了床邊。
「一個傅玄昭不夠,你竟真要男倌,江蒔年,你就是這樣踐踏我的。」
「反正在你心裡我已經髒了啊,一個傅玄昭跟幾個男倌有何區別。」
由於視物不清,江蒔年無法看到男人眼中排山倒海的恨與欲,他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了,恨不能立刻將她掐死。
可是彼此的身體才甫一靠近對方,兩人俱是心神一震,肌膚發麻。無論晏希馳還是江蒔年自己,他們其實早就對彼此有了不可言說的欲望,在怒火的澆燒之下,一點即可燎原。
沒有吵架,預想中可能發生的所有激烈對峙都沒有發生。
黑暗中靜默相望,兩人一句話沒說,直接吻上了。
輪椅上的機關不知何時被觸發,陡然上升一截。而後晏希馳以膝蓋借力,瞬息之間將她撲倒在床。
「要用強嗎,我會恨你的。」
男人周身一滯,是江蒔年永遠無法理解的極限,但他卻真的停了下來。
「騙你的。」她忽而輕笑一聲,趁著晏希馳凝滯的片刻,一個輕飄飄的翻身。
雖然光線昏暗,視物不清,但她能感受到許多東西,譬如被怒火灼燒理智,可能很猙獰的面容,眼中無邊無際的喜怒哀樂,
很短的一瞬,江蒔年覺得晏希馳可怕,也可憐。
可怕的是他的自制力,某些時候還真是連她都感到不可思議,分明整個人都快瘋掉了,可她說會恨他,他便能忍住,去給自己時間遲疑。
這個男人,其實是不會對她用強的,哪怕被逼到絕境,她只要真心實意表態,他就會被她影響。
江蒔年確實是在有意識地傷害他,出於少女那點微妙的……但是吧,所謂凡事有個度。
報復歸報復,內心深處她卻是分得清好壞的,並非真是一個沒良心的傢伙,只記仇不記好。她的確受了精神創傷,但晏希馳也好過不到哪裡去。她以後依舊打算對他好的,只是會守住自己的心。
凡事不能做得太絕,江蒔年不想壓彎了他的脊樑,何苦呢。
「別生氣了,給你機會。」
此刻的晏希馳腦海中一片混沌,低啞道:「什麼意思。」
「取悅我啊。」
被巨大的恥辱之感吞噬淹沒,晏希馳心口直打顫,向來只有女人取悅男人,何曾顛倒?
可是。
她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不動,以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天真無辜」地看著他,目光掠過他的唇,喉結,彎了眼睛笑。
一股無名火衝上天靈蓋的同時,所有的繁雜心緒於此刻化作灰飛,所有的恨與憤怒都凝聚不起來。
秋日的夜晚似有疾風暴雨,在人的靈魂深處齊鳴叫囂。
但凡換個男人,哪有這麼痛苦啊,江蒔年其實早就說過願意的,她並非那種視貞潔如命的,反而是樂於嘗試的一類,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可晏希馳卻一直不曾碰她,無非是過不了心理那關,覺得自己是個殘廢。
他其實已經很優秀了,在這個書中世界,是天花板一類的人物,但凡運氣好點兒,隨時都能叱吒風雲。可在心愛的女子面前,骨子裡卻是自卑的。
然而,有什麼用呢?最終還不是銷魂得險些沒死她身上。
外面起風了,所有人都候在門外忐忑不安。
然而,房間裡不知何時開始,聽見的第一時間,魚寶以為自家姑娘出了什麼事,下意識就想推門進去看看。沛雯趕緊一把將人拽住,當即帶著兩小姑娘離得遠遠的。
王妃的確在哭,但那可不止是哭聲。
怎麼說呢。
晏希馳自也感受到一些東西,他一下不敢動了。要江蒔年說吧,其實也沒有多痛,由於她早就做夠了心理準備,泡溫泉那會兒又喝了點酒,身體其實還蠻放鬆的,還不如生理期痛經難受呢,只是需要一點適應時間。
但是得繼續啊,停住是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不行啊。」
「……」
很顯然的,晏希馳知道她怕疼,加上第一次,以及感受到一些並不具體的障礙,身心雙重劇震之下,他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饒是如此,那也不是江蒔年能嘴賤去撩的。
男人這種時候多半都有的通病,晏希馳也不例外,他會發瘋。然後江蒔年就只能承受他的「自我證明」。
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受不了的時候,晏希馳喘氣得厲害,仿佛隨時都能死去。
「阿年,你心裡是有我的……」
「少自作多情了,換作其他任何男人,年年嗯也會有感覺,你不懂這個叫做唔——」
媽的,狗男人禽獸不如。
未出口的那些話,自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