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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中間歷經過哪些變革江蒔年不知道,但為了可持續發展以及保留它曾經的「神話」和底蘊」,長樂坊採取了「雌雄並存」的綜合模式,目前基本算是京中權貴的集聚地。
主打消費群體還是男性,但接待女客,並置有男倌和男侍,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上等絕色。
來這裡的男人,你可能猜不到他喜男喜女還是雙吃,但來這裡的女子,則一定玩得開,玩得野,也玩兒得起,畢竟尋常的「良家」女子就算有權有錢,一般也會因顧及名聲而不會輕易踏足此地。只因這長樂坊本就是十足的「妖邪之地」。
這樣一個地方,他的王妃披散著一頭墨發,不染纖塵,當著他的面與別的男子調情。
弟弟,姐姐?
晏希馳嗤了一聲,遇見江蒔年之前,他權力在手,地位尊貴,卻從未覺世間有什麼人是必須該屬於他的。
可她是他的妻子啊。
如今兩人碎開裂縫,晏希馳卻記得江蒔年說過的每一句話,虛情假意哄他也好,騙他也罷,既口口聲聲說了愛慕他,許諾毫無保留地對他忠誠。
叫他如何忍耐,眼睜睜看她與別的男子如此親密。
沒有發瘋,純屬晏希馳教養好。
更多的還有,他在考慮此番是否要將她強行帶走,又懼她萬一再以命相挾……
內心深處,知她今夜受了委屈,情緒有多崩潰。出府時晏希馳特地讓盧月嬤嬤備了安神湯,準備帶她回家時讓她喝下,然後安穩睡一覺,來日方長,他以後不會再像今夜這般逼迫她。
但他沒料到江蒔年對他的態度變化。
「公子擋道了,讓讓。」
若是從前,江蒔年一定會說自己進錯了地方,而今非但不想解釋什麼,還下意識想要扎扎晏希馳,誰讓他欺負她呢。當一個女人確定一個男人在意自己之後,可以用來「作」的法子就太多了。
繞過輪椅時,江蒔年還故意對葉祚加了一句:「給本姑娘點兩個男倌兒,要最俊的。」
「巧了,弟弟剛好就是長樂坊最俊的男倌。」葉祚接話,挑了下眉。
江蒔年當即就要往葉祚身邊去。
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晏希馳咬牙:「你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
少女彎唇,笑得虛弱又開懷,本能就要掙脫男人的桎梏,奈何本身沒剩幾分力氣了。
這一番拉扯,手腕袖口隱隱抻出,露了碗上一片肌膚,紅裡帶著淤青,被白嫩的底色襯得觸目驚心。
是不久之前戴過「護腕」,並用「護腕」砸向晏希馳左肩時……被反彈回來的力道所傷而留下的痕跡。
可想而知,晏希馳肩上又是何等景象。
怕她疼,晏希馳恍然間鬆了手。這一鬆手,江蒔年被自己的力度帶得後退幾步,恰好退到葉祚身邊。
後者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已經猜到了兩人之間互相認識。
「我快站不穩了,好像要暈了。」捂著額頭,話是對葉祚說的,江蒔年刻意壓低了聲音。
眼見輪椅一點點逼近,少女果斷道:「抱我去客房,現在。」
是的,抱。
來不及去猜兩人究竟戀人還是夫妻,葉祚心下還琢磨著自己有沒有機會呢,卻聽江蒔年主動要抱,並且她似的確快撐不住了。
葉祚便在她身體隱隱下墜時,攬了人的腰,將人輕飄飄打橫抱起。
「弟弟遵命。」葉祚輕道。
之後他轉身,懷裡抱著人,不方便用手推門,他便直接一腳踹開最近的一扇花門,門後是遼闊壯美的坊間夜色,紙醉金迷,風月無邊。
抱著江蒔年走著,葉祚雙腿踩得輕飄飄的,甚至有些懶散,卻似帶了萬鈞之力,每一步都傾軋在晏希馳心上,一寸寸碾碎他現有的世界。
又似在無聲告訴他,你身在高位有如何,是她夫君又如何,你無法像我這樣抱著她。
輪椅上的男人眼中殺意更濃了。
阿凜已然自發攔下葉祚,玖卿則多少有些同情自家主子。
此刻的長樂坊,與以往每個夜晚沒有什麼不同,在晏希馳眼中卻仿有無邊無際的血色鋪開,注視著那個攬著陌生男人的脖子,將腦袋軟軟枕在其肩頭,對他笑得得逞又虛弱的……他的女人,他的妻。
晏希馳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殺了葉祚,將其挫骨揚灰..........................................……...........................................................................................................................…….........................................................................................................................................................……........................................................................................................................ ............................................................……............................................................................................................................................................... ....................................要她痛,並永遠記住教訓,以後再不敢行忤逆之事,也永遠不敢背叛他。
可是。
短短几息後,男人喉結滾動,出口的卻是:「阿年,子琛亦可做你的男倌。」
仿如窮途末路的困獸於絕境中苟延殘喘,晏希馳猩紅著眼眶,一字一句,像威脅,亦像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