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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江蒔年仿佛在看什麼洪水猛獸。

    有風過,晏希馳凝望她片刻,忽而有些苦澀地挽了下唇邊,再開口時,嘴裡說出的話卻仿佛陰冷毒蛇一般,句句引誘著她,蠱惑著她。

    他說:「只要你能做到。」

    「屆時本王不僅會信任你,還會寵你,疼你,愛你。」

    「滿足你的一切願望。」

    他說著,眼尾微不可察地泛了紅,而後緩緩湊近江蒔年,有些粗暴又邪惡地將她帶入懷中。

    挺拔的鼻樑擦過肌膚,帶起一陣若有似無又不合時宜的顫慄。晏希馳冰涼的唇舌在江蒔年瑩白的脖子上輾轉而過,最後游至她耳邊:「包括你一直想要的,床笫之歡,嗯?」

    說這話時,他的大手和著夜晚與風………………

    此時此刻,定王府有人在清理杖殺婢女之後留下來的殘跡,夜風卷過地上的落葉,飛掠到樺庭前院的廊橋之下,輕輕落入湖中,漾開了湖面倒映的星辰和冷月。

    波光粼粼。

    「不要!」

    下巴被迫磕在男人肩頭,鋪天蓋地的恐懼還未散去,又陡然間被巨大的恥辱淹沒,江蒔年抓住他的手。

    晏希馳非但不理會,反而與之回握。

    「不要?為何不要。」

    他於她耳邊輕嗤一聲,牙齒咬噬而過,疼得江蒔年瞬間倒抽涼氣,而他的手,已然堪堪到了的位置。

    他說:「以王妃的熱情,想必早就要過無數次了,傅玄昭給你了嗎,滋味如何,可曾讓王妃戀戀不忘?」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是不是……」

    「回答我。」

    閉上雙眼,前所未有的窒息,密密麻麻地傾軋而來,江蒔年終於再也喘不上哪怕最後一口多餘的氣。

    掙扎無果,喉間划過一絲腥甜。

    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時,江蒔年的指節緊握成拳,以佩戴在自己腕間的金屬袖箭重重一臂,不遺餘力地砸在男人肩頭——

    作者有話說:

    第58章 她累了

    猝不及防的疼痛, 伴隨著輕微的悶哼聲,輪椅上的男人周身一僵,手上的動作也跟隨著剎那凝滯。

    他的王妃, 身嬌體軟, 手無縛雞之力,即便用盡了全身力氣, 於晏希馳來說也不過花拳繡腿。

    偏偏這一次, 她的手腕似有千斤重量, 砸得他的心碎開一道裂縫, 痛楚蔓延開來。

    晏希馳怕痛嗎,不怕的。自幼年時期開始, 他早就學會了如何忍耐疼痛, 無論來自身體還是心神。

    只是彼時的晏希馳,顯然不曾料到江蒔年會突然對他出手……在他被嫉妒和占有欲沖昏頭腦, 最想得到來自她的解釋和撫慰的時候。

    即便顧之媛的話與他長久以來的想法全然契合,即便每多聽一句, 心上的妒火和灼痛便更真切一分。

    可是內心深處, 晏希馳以為, 他的王妃, 或許, 可能……是愛他的。

    像她曾經說過的那樣。

    .

    砸完之後收回手腕,趁著輪椅上的男人怔愣的瞬息,江蒔年終於得以從他的禁錮之下掙脫出來。

    她用了多大力氣呢。

    一是袖箭砸下去時,反彈回來的力道直接給她自己的手腕都震麻了, 以致於她一時間也分不太清, 究竟是手腕的疼痛令她頃刻間落了眼淚, 還是其他什麼地方在隱隱作疼。

    二是身體脫離晏希馳的束縛之後, 因著退得太過用力,太過急切,江蒔年幾乎是整個人直接摔在了身後的貴妃榻上,順帶撞翻了暗台上的兩幅茶盞。

    「砰」的一聲脆響——

    玉瓷茶盞掉落在地,碎片飛得老遠。

    同樣離得遠遠的下人們今夜亦是個個繃緊了神經,所有人呼吸一滯。沛雯見狀,心更是快要跳出嗓子眼兒。

    夫妻倆分明前一秒還在廝磨耳語,也不知彼此說了些什麼,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以致於此時此刻,輪椅上的男人眼眶猩紅,面容猙獰——

    是的,猙獰。

    他身後有清凌月色,迷離燈火,更多的是無邊無際的秋日長夜,幾乎與他本身融為一體,自成一派幽而沉鬱的陰煞之氣。

    習慣了那個淡然清冷,喜怒不形於色,凡事克制穩斂,即便殺人也端得風度翩翩的晏希馳,別說沛雯了,就連不遠處待命的玖卿和阿凜也都一晚上心口直跳。

    王妃呢,則仿如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幼獸,正大口大口喘氣,望向王爺的眼神充滿憤怒,恐懼,惶然,不可置信……

    她胡亂抹了下眼淚,瑩白纖美的指節划過眼尾,帶得睫羽被打濕,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卻越發猩紅炙烈,仿佛燃著灼灼暗火。

    「你想對我用強嗎?」

    聞言,輪椅上的男人先是一怔,而後低啞道:「是又如何。」

    深深吸了口氣,如果此刻的江蒔年足夠理智清醒,她非但不會害怕,反而還會主動順應了他,不就是翻雲覆雨嘛,她早就肖想好久了。

    可是到底,少女心中才剛初初萌芽過期待,萌芽過愛情,那些原本於世間最赤誠美好的情感……轉瞬被扼殺殆盡,且由於當下心緒過於混亂,江蒔年便於這樣的方式接受無能。

    靜默又綿長的對峙,無人察覺晏希馳半斂的鳳眸深處,絲絲縷縷儘是晦暗深杳的寂寥與痛色。

    茶水淌過腳邊的裙擺,洇濕一片,蜿蜒至輪椅之下,卻沒有任何下人敢在此刻前來收拾掃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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