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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江蒔年則將寫過字的所有人召集到樺庭,然後拿著顧之媛的那副字, 簡單講明了前因後果。
而後懶洋洋呷了口茶:「所以, 這副字是誰的,出來認領一下?」
「這不是我的字, 我的字沒這個漂亮。」
「也不是我的,」
「所以究竟是誰這樣卑鄙齷齪, 竟然偽造書信陷害王妃?」
「這也太惡毒了吧!」
「是啊是啊, 還好王爺相信王妃呢,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七嘴八舌, 丫鬟嬤嬤們反應過來後也忍不住小聲嘆道:「如此說來, 謀害王妃的幕後之人居然就在咱們府上?這可真是人心難測,家賊難防啊。」
…
害人不成,反將自己陷入囹圄,顧之媛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在她預計中, 傅玄昭身為江蒔年曾經的未婚夫, 關係本就敏感, 他若擅闖定王府, 必然會驚動府上侍衛,屆時江蒔年少不了會被晏希馳懷疑,兩人直接成了暗通款曲的「姦夫□□」。
結果。
掃了一眼面色蒼白的顧之媛,江蒔年慢悠悠從廊下的貴妃榻上起身:「沒人認領是吧?」
「還是讓所有人重寫一次,咱們現場比對?」
是了,已經知道「內鬼」是誰,卻不挑明了直說,就是要一點點地逼著對方無處遁形,自己站出來承認。江蒔年沒有遣走樺庭的下人們,便是想要所有人都在這裡看著,待到真相大白時,她可會無地自容。
她一出手便直衝要害,奔著要讓江蒔年身敗名裂,名譽掃地,江蒔年又憑什麼顧及她的顏面?偏要「以牙還牙」,讓她從今往後在定王府再也抬不起頭。
柳芙也沒料到江蒔年會這般難纏,以為她平日裡大大咧咧,瞧著沒什麼腦子似的,遇上這種事肯定只會喊冤,只會哭著跪著求王爺相信她——
結果,她非但不知廉恥,先有大庭廣眾之下以色侍人,勾引並分散王爺注意力,後還纏著王爺配合她驗什麼字跡書信,真是狐媚子又心機,光看外表一點瞧不出來。
柳芙不知死活地腹誹,心下既慌亂又焦急,偏偏這種時候她也無法再與顧之媛商量什麼對策。
反觀顧之媛本人,倒是比柳芙預想中要鎮定多了,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她緩緩上前兩步。
「表嫂,那是阿媛的字。」
顧之媛嗓音溫溫柔柔,表情端得三分迷茫,七分無辜。
頓了頓,她有些委屈地反問:「僅憑那位傅公子一面之詞,表嫂便已認定是阿媛在背後作梗,故意偽造書信,甚至蓄意謀害表嫂嗎?」
說到最後一句,她眼眶都紅了,「阿媛不曾做過的事,不會承認……不如表嫂拿出那位傅公子收到過的原信件,讓表哥和大家一起看看,看那字跡是否當真相似?」
言下之意,問江蒔年要證據呢。
事到臨頭死不認帳就算了,居然還有反咬一口的架勢?!接下來是不是就要顛倒黑白,反說她與傅玄昭暗中合起來誣陷她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江蒔年不由後脊發涼,心道還好「指認」期間晏希馳本人在場,否則她還真有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可能,屆時百口莫辯。
偏偏這事兒屬實糟心,之前還在暗房時,江蒔年問過傅玄昭,對方說那手書的確已被燒掉。
——等於最關鍵的物證拿不出來。
現場這麼多人看著呢,好氣哦。
「傅玄昭與你無冤無仇,且每張字並未署名,難道他還能故意挑著誣陷你不成?」
「凡事適可而止的好,表妹,千萬別把自己搞得沒有退路。」
「不過,既然你非要證據,也行——」
「阿凜,麻煩你走一趟,現在就帶傅玄昭回他的住處,將那封信取回來,這之後咱們現場比對便是。」最後一句話,江蒔年是看著顧之媛說的。
「他不是說……那信已經燒掉了嗎?」
支著下巴,瑩白的指節在案台上輕而有規律地扣著,江蒔年眼神直勾勾盯著顧之媛看:「表妹自己嘴裡說過的話,自己信嗎?咱們現在也別研究孰真孰假了,你不如考慮考慮等信送來之後,又打算如何為自己辯駁?比如說,字跡相似罷了,憑什麼認定是你?再比如,你是清白的,一切都是我江蒔年在設計陷害你?」
當然了,那信究竟還在不在,江蒔年壓根兒不知道,可以約等於沒有。
此番不過虛張聲勢,為了恐嚇顧之媛,順帶詐她的反應,看她還能嘴硬多久罷了。說來……這也是跟晏希馳學來的,屢試不爽。
至此,整個樺庭,下人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夜色中,晏希馳側眸看向江蒔年,微不可察撩了下唇邊,知道她又在調皮跟人打心理戰術了。
此時此刻,站在玉階前的顧之媛面色依舊不見慌亂,心下卻是一聲冷笑,看來江蒔年是打算跟她周旋到底,非把她逼入絕境不可了?
而她若是承認了,表哥會如何看她?
用江蒔年那個世界的話來說,顧之媛一旦承認,便會直接社死,多年來維持的真善美等人設也將就此崩塌。
顧之媛也的確不傻,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以對。然而她剛要開口再為自己辯駁,坐在上首的晏希馳淡聲開口了。
「審人期間,本王在場,表妹不信王妃,亦不信那人一面之詞,可是在質疑本王的辨斷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