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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柳芙隔著門恭敬道:「回王妃,表小姐的確身體不適,現在已經躺下了,還請您改日再來?」

    顧之媛不拒絕還好,這一拒絕,江蒔年更加篤定她有問題了,誰能病得這麼巧?

    按道理,凡事講求用事實說話,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該有的客套還是得有的,實在不行大不了耍嘴皮子跟人拉扯幾句,江蒔年就還不信自己進不了門了。

    但是很顯然的,對待心懷不軌之人,江蒔年早就沒了那份耐心。她不過剛好是晏希馳的王妃罷了,穿書之後可從來沒為難過她這個表妹,猜到「晏希馳不願納妾」一事可能會令顧之媛間接性怨上自己,江蒔年甚至特地避開了「拉仇恨」的可能,讓晏希馳本人親自去跟老太妃表的態。

    誰曾經,還是得罪到她了?

    更令江蒔年意外的是,顧之媛一出手便如此陰損毒辣,輕則讓她聲名掃地,被晏希馳猜忌,夫妻隔閡……重則可能危及性命。

    故而江蒔年不耐煩道:「開門。」

    隔著一道雕花門扇,柳芙暗暗咬牙,與屋中面色焦慮的顧之媛對視一眼,後者輕輕搖了搖頭。

    片刻僵持,晏希馳面色已然沉了下去,剛要開口下令,卻見他的王妃直接伸手推門——

    門未推開,她便一陣密密麻麻地狂拍,若晏希馳沒看錯的話,期間她還抬了下腿,似乎準備用腳踹門,但不知為何最終還是忍下了。

    知道她細皮嫩肉,嬌貴得很,再拍掌心得紅了,屆時又要喊疼。

    晏希馳淡淡道了四個字:「阿凜,踹開。」

    背著酉時絢爛的霞光,男人的輪廓隱在陰影里,江蒔年回眸看他時,兩人視線一觸即分。

    決定了,等辦完正事,睡他,最好今晚就能睡上……江蒔年心裡羞答答地想。

    「砰——」地一聲。

    屋內坐在圓桌旁的顧之媛一瞬瞪大了美眸,顯然沒料到江蒔年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顧,而且……踹她門的還阿凜,阿凜某些時候是可以代表晏希馳的。

    目光掠過門外的輪椅,顧之媛忽地鼻頭一酸,喉嚨澀苦。

    從小到大,細數過往,表哥待她向來溫和有禮,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而今卻——

    「表妹不是躺下了?這是剛剛從床上飛下來的嗎。」

    眼見顧之媛面色尷尬。

    「開玩笑啦。」江蒔年笑盈盈在她對面坐下,慢條斯理又漫不經心地直奔主題:「今日府上發生何事,想必表妹聽說了吧,是這樣的,你表嫂我現在正在揪可能的嫌疑人,等揪出之後,定要扒了那人的皮,做成人皮燈籠當球踢,踢完之後拿去餵狗。」

    顧之媛:「……」

    柳芙:「……」

    揚了揚手中宣紙,江蒔年繼續散漫道:「截止目前為止,已經收到七副字啦,就差表妹這兒舉手之勞,還請表妹配合配合?」

    的確是舉手之勞,讓人根本尋不到什麼理由拒絕。

    …

    晏希馳未進顧之媛的房間,而是在外等候,不過房門敞開著,倒也能將屋內的情況一覽無餘。人皮燈籠麼?晏希馳眉梢微挑,非但未覺他的王妃竟如此「毒辣」,相反的……還覺她可愛調皮。

    倒是阿凜瞠目結舌地愣了一下,有被江蒔年的說法驚到。期間,沛雯已經非常幹練地擺好了筆墨紙硯,「表小姐請。」

    事已至此,再推脫反而不妥,顧之媛心裡咬碎了牙,卻也不得不提筆寫字。

    怎麼說呢,人的字跡這種東西,除非是天生在這方面有特殊天賦,比如有的人會模仿別人的筆鋒和字體,亦或本身練就了不同風格,否則基本是作不了假的。

    而人的書寫習慣亦具有特定性和穩定性,通過對筆跡的檢驗,可判明文字由何人所寫,從而辨別真偽,否則現實世界也不會辦什麼事情都得有個親筆簽名。

    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江蒔年特地留意了顧之媛的神色變化,不得不說,很穩,至少表面上絲毫不見慌亂,落筆時也沒多少猶疑。

    有那麼一瞬,江蒔年其實希望自己猜錯了,希望背後之人不是她。

    而作為曾經行逮捕、刑訊、處決諸事的皇權特使指揮使,晏希馳審過無數疑難雜症,最擅觀摩人心,與人打心理戰術,以及觀察一個人下意識的動作和一些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幾乎當即篤定,顧之媛有問題。

    而他自己沒料到的是,當一個人的敏銳覺知牽扯上感情,往往會失去正確的判斷能力,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拿到字,接下來便是指認時間。

    包括自己的在內,江蒔年最終一共拿到九副字,然後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晏希馳也湊熱鬧給她交了一副。

    「王爺這麼配合的呀。」

    晏希馳卻輕握她的手,攤開她的掌心,果然紅了:「痛嗎。」

    臉蛋兒紅撲撲道,江蒔年輕快道:「有王爺心疼,能痛到哪裡去?」說完附身,在晏希馳左邊臉頰飛快地親了一下。

    「mua~」

    一如天邊霞光,晏希馳雖不動如山,面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緋紅了,之後目光便又黏在江蒔年身上,分分鐘拉絲。

    內心深處住著的小孩靦腆地跳出來,「我好喜歡她,好想侵犯她。」

    晏希馳在心裡輕輕嗯了一聲。

    沒人知道此刻的他內心世界有多豐富,有多五彩繽紛,又有多可恥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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