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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當然了,如果那封信並非搗鬼之人親筆所寫,而是找人代寫,又或傅玄昭不願配合,那還真挺麻煩的,不過又再說了。
「旁邊的博古架上,第三層,最右一排。」
江蒔年取過之後親手研墨,持筆蘸墨,然後自然而然坐回晏希馳腿上,開始認認真真寫字。
寫什麼好呢。
來首詩吧,整點風雅的?
還是算了,原身並非才女,萬一晏希馳問她寫的是誰的詩,她又說不出這個書中世界的大儒名字,還是簡單粗暴些吧。
話說現實世界裡,江蒔年本身寫字其實還挺好看的,但她可沒有特地練過毛筆字啊。因此握筆的姿勢不標準,落下的字也丑得不可方物,歪歪扭扭的,成功地引起了晏希馳的注意。
身後男人不知何時已貼近耳邊,整個上半身籠罩著她,包圍著她,淺淺的呼吸近在咫尺,氣氛曖昧得不得了。
江蒔年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一舉多得。
黑沉沉的視線落在雪白的宣紙之上,待江蒔年終於歪歪扭扭地寫完了最後一行,晏希馳分辨著,在心裡默讀了一遍:
你欣賞雨景而我沉迷你眼睛,
我提筆寫下的序全部關於你,
古老的白牆黑瓦藏多少秘密,
仿佛我前世曾在這裡遇見你。
這些句子並無具體含義,但顯然晏希馳這種文武雙修書通二酉之人,一眼便覺出它是首半調「情詩」。
這時江蒔年索性又在落款處加了一行字。
——贈夫君,晏希馳。韶和十四年,九月初五,一個陽光明媚的秋日午後。
起初,晏希馳只是面頰漾著淺淺緋色,而當他看到江蒔年的落款時,仿佛被什麼並不具體的東西一擊即中,一顆心猝然狂跳起來。
男人的心跳鏗鏘有力,仿佛裹挾了雷霆萬鈞,後背貼著他的胸膛,江蒔年自是非常及時地感受到了,心裡美滋滋地冒泡泡。
其實她原本只打算隨便寫點什麼的,讓晏希馳認得她的字跡就可以了,結果這一發揮,就發揮到了這種地步,變成給晏希馳寫了一封「情詩」。
而這情詩吧,其實是她上輩子聽過的一首《等雨》裡面的歌詞。嘖……她可太會了,江蒔年翹著小尾巴想。
這種合法撩自己男人,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就差為所欲為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與此同時,腦海中忽地一聲輕響:【恭喜宿主,當前目標任務攻略進度,58%,超常發揮了屬於是,請宿主繼續保持,再接再厲。】
過半了!!!
真的,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江蒔年絕對能跳起來一蹦三尺高。
一來當然是一種「我可以」的征服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二來就目前這個進度,跟所用的時間占比,江蒔年預感自己搞不好能提前完成任務啊。
穩住,淡定。
多大點兒事,不要喜滋滋,嘿嘿嘿……
.
話說回來,晏希馳分明已經心如雷打鼓了,但江蒔年不得不感嘆,他是真的穩啊,穩如老狗,不動如山。
甚至非常雲淡風輕地調侃了一句:「字不如人。」
眉頭一皺,江蒔年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晏希馳這是在委婉地誇她人美字丑?這是夸呢還是損呢?
那不行啊,得重新夸一遍才行,剛要「發脾氣」,江蒔年的手卻被握住了。
大手包小手,肌膚摩挲,酥酥麻麻。
「王爺做什麼?」
「教你寫字。」
是另一張空白的宣紙,晏希馳帶著她的右手筆走龍蛇。
——願與吾妻共朝暮,生同衾,死同墓。
落款沒有日期,但晏希馳寫下自己的名字之後,在旁邊加上了「江蒔年」三個字。
或許是秋日的陽光過於耀眼,又或年輕的心太容易被一些「詩情畫意」又花里胡哨的東西打動,有那麼短短一瞬,江蒔年的心跳也空了一拍。
幸福和未來這種東西,都是沒有實質且偏形而上的詞彙,有時卻能給人以格外美好的憧憬和遐想,不知不覺間成為支撐一個人的精神力量。
有幸在信息發達的時代活過一遭,江蒔年自幼心態樂觀,凡事神經大條,成長歲月里沒有什麼特別的煩惱和過不去的心結陰影,卻也從未接近幸福。
這種東西,是自己可以期待或創造的嗎?
紙頁上墨跡未乾,江蒔年尚在怔然,思緒不知飛去了哪裡,身後男人的吻卻猝不及防又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身體被他圈攬著帶入懷裡,許是食髓知味,他吻得迫切,吻得綿膩,吻得江蒔年直接暈頭轉向。
晏希馳身上本就帶有淡淡的冷香,且他自身的氣息也非常清冽,非常好聞。若他此刻睜眼,眼中堆疊的情.欲絕對能給江蒔年直接燙傷的程度。
然而即便只是被男人的唇舌淹沒,江蒔年也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
晏希馳好像在吸她陽氣,他是鬼嘛,連她身上的力氣都快給抽乾了,莫非他想白日宣淫?
好在有人及時救場:「王爺,鎮國公府的謝三小姐再次求見。」聲音隔得有一定距離,是從書房門外傳來的。
趁此機會,江蒔年虛弱地別開臉。窗外是京都一碧如洗的藍天,廊下有紅葉在風中輕輕跳動,只聽得晏希馳喘氣片刻。
沉聲道了一個字:「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