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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江蒔年:「……」
敢情沛雯以為她要去「抓姦」呢?
雖然但是,其實四捨五入跟她的打算差不多吧。
這時阿凜冷冷反駁道:「王爺不會逢場作戲。」
簡簡單單一句話,阿凜說得擲地有聲,估計要再有人質疑,他都能拿項上人頭來擔保的那種程度。
但江蒔年覺著吧,阿凜還是太單純了,這世上有誰敢百分之百保證自己絕對了解另一個人?
在絕對的誘惑面前,有的人連自己都不了解。
晏希馳生來高貴,目下無塵,看著的確不像是那種會去青樓之地消遣的人,但有種東西不是叫做崩人設麼?
好比現實世界那些明星愛豆,一個個的誰不是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塌房的也不少啊。再比如「某日說法」裡面那些個殺人犯,每每親屬朋友接受採訪時都會不可思議道,他不是那種人啊,他平時多老實的一個人,干不出來那種事云云。
舉例不一定恰當,但本質是相通的——崩人設。
而江蒔年想要去親眼見證的原因無非也就兩個,一來當然是單純好奇晏希馳在青樓做什麼,想看看他是否「崩人設」;二來她需要確認一件事,出發點純粹為了自己。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的人少不了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萬一晏希馳就好那一口呢?否則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年紀,明明可以人道,明明對她有好感,卻一直不碰她,搞不好就喜歡外面的口味?
思及此,結合書中世界觀,江蒔年倒也不覺有什麼,以晏希馳的身份,他今後大概率還會有側妃,妾室之類。
也正因這一點,江蒔年才想早點睡到他,畢竟等他以後有了別女人,她也就沒興趣再碰他了,屆時她就在雲霜閣躺平,做條鹹魚安度餘生。
話說回來,晏希馳如今還沒有別的女人,但若他此番當真是在青樓消遣,並且做了那檔子事,那麼無論有多饞他美色,江蒔年今後也不會再想睡他了。
髒啊。
萬一間接性染個什麼病,上哪兒治去?
話雖難聽,可她考慮的都是很現實的問題,有必要親自去看看。
因此阿凜後來再三阻止,江蒔年只飄飄道了一句:「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我要去哪裡,你們管得著?」
少女復又蜷靠在吊床上,裙角在風裡輕曳,說話時面上沒什麼表情,整個兒懶洋洋的。
但許是她平日過分親和,這一下短暫的「叛逆」還真給阿凜和沛雯唬住了。
沛雯從前初見江蒔年時,曾以為她很好「拿捏」,事實是江蒔年懶得樹立什麼威風罷了,但她自己卻很清楚,她若鐵了心想做什麼事,那就誰也管不了她,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不過到底非是不好相與之人,江蒔年更喜歡凡事和和氣氣,大家都開開心心的,故而見著阿凜眉頭快要皺成一個川字,她刻意放軟了語氣。
「好阿凜,別皺眉了。」
「你不是說王爺在辦正事嘛,我就隨便瞧瞧,又不會鬧他。」
「還有你想啊,你不讓我去的話,我反而會疑心王爺是不是在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並因此對他生出怨念,從而影響到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你想讓我與王爺夫妻不合嗎?」
「不想就對了,我去瞧過之後,心裡的疑惑自然解開,這不很好嗎?」
「……」
話題莫名到了這個層面,阿凜逐漸不知該如何反駁,完全被江蒔年帶跑偏了。
「放心吧,沒事的,王爺事後要問責的話,你們就都把責任全往我身上推。」將話本子重新扣在臉上,遮住了午後傾瀉下來的明媚陽光,江蒔年整個兒在吊床上輕輕晃著,仿佛一隻軟綿綿的貓,聲音慵懶裡帶了三分微不可察的戲謔。
「就說……」
「是我太想王爺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一分一秒都那麼難過……」
「所以別說青樓了,刀山火海我也要闖的。」
「這是愛的力量。」
「我愛王爺,像愛自己的生命。」
沛雯:「……」
阿凜:「……」
.
時值酉時三刻,天色將黑未黑。
經過幾日「整頓」,瑜洲城內的街市上再未出現什麼騷亂,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好多了。
事實對於有錢人家來說,災荒和尋常日子區別不大,有人水深火熱,自有人醉生夢死。
此時此刻,攬香樓外的長街上圍了不少人。
人群最中間站著一位手腳侷促的少女,少女看上去頂多十三四歲,身上穿著破舊的粗布麻衣,面上毫無血色,卻依稀可見五官出挑,是個柔婉型的美人胚子,只消日後稍稍長開,再打扮打扮,定要驚艷四座。
只不過少女眼中蓄淚,正拼命朝人群中一位老婆子搖頭,邊搖頭邊隱隱地四下張望,似在尋找一絲生機。
「模樣兒氣質都不錯,可惜了,是個啞子,如今我這攬香樓不缺姑娘,十兩多了,最多七兩。」
說話的中年女人一身綾羅,滿面風塵,正是身後那攬香樓的老闆娘,姓秦。
最近瑜洲災民多,城裡的有錢人就不說了,那些自鄉下來往的吃不上飯的窮苦百姓,賣兒賣女的人家多了去了,因此見著這樣一幕,人們只覺再尋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