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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晏希馳卻沉默著將她蹬在他肩上那隻腳握在掌心, 動作輕柔地拿了下來。
江蒔年:「……」
男人的手掌溫熱乾燥, 目色深深沉沉的, 仿佛堆疊著厚重海浪, 裡面有化不開的幽冷和沉鬱,卻又仿佛燃燒著某種炙烈的暗火,要把她灼傷為止。
江蒔年不由屏息凝神。
卻聽他低低道:「乖一點,好不好。」
「如今已是秋日, 以後不許再赤著腳了, 羅襪在哪兒。」
晏希馳坐著冰冷的輪椅, 但由於他上半身頎長挺拔, 不得不躬身才能將她的褻褲撫下來,以遮住她暴露在外的瑩白小腿。
這是一個趨近於「臣服」的姿勢。
親眼看著那雙蒼白且骨節明晰的手,在自己腿間一寸寸划過,江蒔年心口仿佛爬過幾小隻螞蟻,僵得一動不敢動,只下意識眯了眯眼。
恰在此時,房門再次被人扣響,應該是阿凜帶著李醫師過來了。
上輩子江蒔年「眾星捧月」,在學校很受歡迎,從初中發育到臉蛋兒和五官長開之後,直到後來大學,她一直都是公認的校花。她衣食富足,基本什麼都沒有缺過,從來都是數不清的男生圍著她轉……而非如今這般,需要她主動去親近一個男人,努力維持一段關係。
因此內心深處,江蒔年不稀罕愛,不稀罕柔情,也不稀罕有男人為她心動,穿書之後,她唯一想要的就是活下去而已。
然而正所謂物以稀為貴,人以殊為榮,「瘋批的溫柔」這種東西,說到底不過一種感官反差罷了,但有時你又不得不承認,它確實很戳人。
你可以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沉淪於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人本身就有七情六慾,而大多數人屈服於溫柔基本是種本能。
如此,幾乎只一瞬間,江蒔年是什麼脾氣也沒有了。
是的,她吃軟。
她開始自己乖乖穿衣服。
期間不怎麼自在地瞄了晏希馳一眼,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淡色薄唇挽了極淺的弧度,光影明滅間漂亮得不似真人。
可惡,他又在散發那該死的魅力了!
.
雖然不怎麼情願,江蒔年到底還是配合了李醫師。
李醫師直接開啟「望聞問切」模式,先是觀氣色,聽聲息,再就是摸脈象。
然後高深莫測地捋了把鬍子,轉頭對晏希馳說:「王妃氣血稍有不足,眼下月信期間,可能感覺手腳寒涼,小腹疼痛。」
晏希馳面上閃過意外之色,隨即蹙眉道:「可嚴重?」
「不算嚴重,老身這就開出方子,王妃還年輕,日後只需按時服藥,好生調理即可。」
江蒔年上輩子痛經倒沒那麼在意,畢竟大多數女孩子都有痛經的毛病,覺得那是正常的,偶爾嚴重了,就靠「某洛芬」止痛藥捱過去,倒也還好。
但聽李醫師這話,意思她以後得喝中藥來著?
那玩意兒又苦又臭,江蒔年拒絕!!!
當然了,她面上沒有表現出來,還笑眯眯說了聲謝謝。一邊感嘆古代醫師還挺有兩把刷子,光是摸脈象就能摸出她痛經,一邊在心裡竊喜,李醫師沒有摸出她流過鼻血。
「所以,月信期間……會流鼻血?」晏希馳聲線沉凝,言語間頗有幾分艱澀。
江蒔年:「……」
很顯然的,紙片人腦迴路不大正常,當然也可能是那方面知識不足,才會有此一問。
李醫師詫異:「王妃何時流過鼻血?」
「大約兩刻鐘之前。」伺候他沐浴的時候。
李醫師恭敬點點頭,慢條斯理給晏希馳『科普』道:「王爺,鼻衄與女子月信沒有關係,鼻衄有多種原因。」
李醫師邊說邊舉例,然後一一推翻,說王妃的身體目前沒有這些問題。
最後總結道:「除此之外,要麼為劇烈碰撞直接導致了鼻衄,要麼便是短時間內氣血賁張所致。」
說到這裡,李醫師還特地轉向江蒔年,一本正經又誠惶誠恐地問她:「王妃鼻衄時,可發生過什麼事?」
這便是「望聞問切」里「問」的步驟。
江蒔年正把玩著桌上一隻茶盞,語氣乾巴巴道:「沒發生什麼。」
「這就怪了。」李醫師捋了捋鬍子,沉吟片刻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轉向正在微微出神的晏希馳。
道:「還有一種情況,若是夫妻行房事之前,由於心律過快而導致氣血賁張,也會容易引發鼻衄,不過此種鼻衄是為暫時,對身子沒有太大影響,王爺盡可寬心。」
「………」
李醫師不愧是定王府的御用醫師,說起「房事」這種話題,語氣里除了謙恭和職業性的嚴謹之外,並無其他。
江蒔年聽著卻恨不能挖個地洞給自己埋了算了。
但臉皮這種東西吧,厚著厚著就習慣了,丟著丟著也就沒有了。
此時此刻,知道晏希馳正在看著自己,江蒔年直接耷拉著腦袋瓜兒,就……研究手指,緩解尷尬。
心道你們都快走吧。
「原來如此。」視線落在江蒔年身上,晏希馳嗓音平和,問了李醫師現下手裡可有藥材,李醫師說沒有,他便吩咐阿凜,讓人明日按李醫師開的方子去鎮上抓藥……
要給她調理姨媽???
江蒔年不想說話。
待李醫師和阿凜踏出房門之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股腦衝上床,被子蒙過頭,假裝自己已經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