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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想起自己前段時間打聽到的關於兩人曾經的過往,情竇初開的謝湘芸第一反應不是退卻, 不是嫉妒江蒔年,而是發自內心地心疼傅玄昭。

    她試探著問了一句:「傅公子可是想要贏得此物, 贈予心儀的姑娘?」

    「心儀的姑娘?」

    咽下一口酒, 傅玄昭嗤笑一聲, 自言自語般垂眸道:「早變心了。」

    「……」

    此時此刻, 在晏澤川和謝淵眼中, 傅玄昭儼然成了為情所傷之人,難怪會觸景傷情,在這特殊的日子裡一人飲酒,借酒消愁?

    「閣下無需傷懷, 天涯何處無芳草。」

    謝湘芸也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傅公子, 人應該向前走, 對嗎?」

    這邊晏澤川跟謝湘芸不在一個頻道地安慰傅玄昭,另一邊江蒔年卻趴在輪椅上笑眯眯道:「王爺竟然還會才藝?」

    撫雅樓的老闆娘說得很清楚,比試才藝,獲得觀眾「票數」最多者才能拿到彩頭。

    晏希馳竟是直接問她,要嗎。

    仿佛勢在必得。

    江蒔年還挺驚訝的,轉念一想,晏希馳從前身為王府世子,定和宮裡的皇子、京中世家子們一樣,自幼修習過君子六藝。

    所謂禮、樂、射、御、書、數。

    「倒也談不上才藝,略會一點,不多。」他聲線一如既往的沉靜溫和,隨即招來阿凜,讓人臨時去準備兩樣東西。

    阿凜離開之後,內心震驚到久久無法平復。在他的認知里,主子從小到大不喜熱鬧,不喜拋頭露面,更遑論只為取悅一個女子。

    阿凜不知道的是。

    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情敵效應」。

    在特定的環境中。

    它會催生一個人的表現欲和占有欲。

    .

    一樓大堂已有不少參賽者陸續展示過一輪,大都不入流,但逢留畢竟是個小鎮,身為男子能上才藝已經很不錯了,故而觀眾們大都寬容,基本能看得過眼的都給「投了票」。

    晏希馳跟傅玄昭的出場順序排在較後。

    彼時正值夏末初秋,夜晚已有涼意,在這距離繁華京都將近兩百多里的逢留小鎮,頭頂星河燦爛,四下人聲鼎沸。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也有人永遠站在自己的立場,僅僅作為事不關己的局外看客。

    「哪裡來的少年郎,迷死人啦!」

    「啊啊啊啊我覺著今晚奪魁一定是他!」

    不愧為這個書中世界的男主角,傅玄昭甫一出場,很短的時間內,現場氣氛活躍至前所未有的頂點。

    不少剛好路過的少年少女們紛紛停下來張望,那些遊行的花船也將船隻靠了過來,想看看今年這撫雅樓究竟來了何方神聖,一出場便這般呼聲震天。

    只見台上的男子一襲墨袍,身量高挑,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樣子,模樣英俊挺拔,整個人氣宇軒昂,光是一張臉便令無數少女們心馳神盪。

    他手持長劍,挽得一手漂亮的劍花。

    凜凜劍光寒茫四溢,刺、劈、撥、挑,每一個動作都乾脆利落,賞心悅目,腳下更是步步生風,讓人只覺這臨時搭建的賽台實在太小了,根本不夠他施展。

    可惜。

    可惜了。

    連謝淵都覺得,可惜了,可惜傅玄昭一表人才,身手佼佼,能於危難之際「英雄救美」,想必人品也差不到哪裡去,卻只是個小小的禁軍校尉。

    身份和門第的懸殊,謝淵本人倒不在意,但他清楚謝家長輩和頭上的爹娘,斷斷不會同意三妹紆尊降貴,與之交往。

    江蒔年也在看傅玄昭。

    不是她想看,而是他們所在的雅閣就在二樓廊邊,居高臨下,直接將一樓整個堂子一覽無餘。

    看著看著,江蒔年突然就有點兒擔心,客觀地講,晏希馳此番能贏嗎?這原本只是一件娛樂性質的小事,但既然參與進來了,無論是誰,想必多少都會在意輸贏。

    而這場沒有任何「專業性」的才藝比試,看客們大都是逢留本地人,普通商旅,平民老百姓——大家就圖個熱鬧,可不會管你什麼身份地位,就「特殊照顧」你。

    傅玄昭一出場便惹得滿堂喝彩。

    而晏希馳這人過於深沉穆然,不苟言笑,還坐著輪椅……那些人會喜歡他,為他「投票」嗎?

    …

    結果不出所料,傅玄昭一人引爆全場。不僅如此,他的一出劍術表演還為撫雅樓吸引進來不少新的客人,老闆娘在台後笑得合不攏嘴。

    台上的夥計朗聲道:「下一位,有請晏公子。」

    江蒔年回頭。

    身後哪還有什麼輪椅?

    她不由站起來觀望,片刻,只見樓下大堂的賽台後緩緩出現兩道身影。

    月光從頭頂的天井傾瀉,四下燈火葳蕤,而那端坐於輪椅之上,手攜長琴,臉罩面紗,被阿凜推著上台玄服男子,不是晏希馳還能是誰?

    由於暫時遠離朝堂紛爭,難得展露少年人的本性,謝淵之前興致頗高,和太子一起「慫恿」晏希馳,但真當親眼看到自己的上司登上那方都算不得寬敞賽台,謝淵心下頗覺荒誕,連晏澤川也沒什麼真實感。

    一個凶名赫赫,所過之處血流成河的皇權特使指揮使,一個敵眾我寡卻能殺出血路且令如今的覃人談之色變的西州藩王,一個傳言中寡言性冷還不近女色的陰僻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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