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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

    兩人閒聊著,沒一會兒便過了亥時,沛雯來催道:「夫人,時間不早了,該洗漱歇息了。」

    話說,此行負責安排行程瑣事的,是謝淵在親力親為,包括訂客房這種小事。

    出行的除了晏澤川,謝淵,謝湘芸之外,明面上隨行的小廝和丫鬟統共加起來只有五人。訂房間的話,分別是三間上等客房,五間普通客房。

    雖然分了等級,但驛站這種地方想也知道條件糙陋,好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至於晏希馳,謝淵給他訂了一間上等客房,至於隨侍下人,也計劃了兩間以上。

    而江蒔年顯然在計劃之外。

    恰好今夜小小驛站的上等客房都滿了,如此江蒔年便面臨一個選擇,是隨便去開一間普通客房,還是去跟晏希馳蹭「vip包間」。

    晏希馳沒有表態,在等她自己決定。

    他覺得,她會來的。

    為了避免又一個「不眠之夜」,晏希馳特地讓阿凜去跟驛站的店家打過招呼,專門差人送來一方套席——也就是打地鋪用的東西。

    晏希馳生來天潢貴胄,但其實不算特別講究之人,沒有富家公子哥那些毛病。

    睡覺而已,小的時候,王府隨便哪個角落,皇宮裡的廢棄院子,井邊,野外的骯髒茅草屋……都睡過。

    但他的王妃。

    她那麼嬌氣,想是吃不了什麼苦頭,因此晏希馳可謂十分體貼周到,打算把床讓給她。

    是了,只要她乖,在有限的範圍之內,晏希馳不介意寵著江蒔年。

    彼時的江蒔年,還不懂晏希馳的「有限範圍」是何種範圍,同樣也不知道,這世上所有的好,看似輕而易舉,實則背後都需要付出相應對等的代價。

    不過今夜,江蒔年暫時沒打算去找他。

    一是因為她跟謝湘芸聊起話本子時,突然想起系統曾經跟她提到過的,什麼輔助資料。

    江蒔年試著用意識在腦海里翻了翻。

    好傢夥,大寫加粗的《紙片人攻略指南》,章節名則非常繁多,譬如: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嗯,色.誘?

    ——小說里的男人,他越有禁忌,你越要去觸犯他的禁忌,越有底線,你就越要去踩死他的底線,這樣才容易成為特別的存在。

    嗯,作死?

    ——親他,吻他,肢體接觸走一套。

    嗯,已用。

    ——在他脆弱的時候,給他人間煙火。

    嗯,先碼住。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沒有人能拒絕看似無條件的愛和溫暖。

    ——必要的時候為他製造困境,再解決困境。

    ——距離產生美。

    ……

    江蒔年以意識隨便翻了翻,沒看完。

    老實說,有些內容她並不認可,有的待考證,有的則分人,不一定每條都適合拿來攻略晏希馳,等以後閒暇時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不過有一條——

    距離產生美,江蒔年還是非常認同的,這個本質上其實跟「欲擒故縱」有異曲同工之妙。

    嘖。

    今日清晨才和晏希馳「親密接觸」過,江蒔年覺得有必要緩一緩,而且接下來可能同居的夜晚應該不少,倒也不急於一時。昨夜她因噩夢而爬床晏希馳,還能開解自己是「權宜之計」。

    但主動要求睡同一個房間,多少有點那什麼,性質不一樣,江蒔年覺得有必要給自己好好做下心理建設了,就今晚建設吧……於是她暫時沒去蹭晏希馳的vip房間。

    她確實嬌氣,睡不得硬板床,也聞不了普通客房裡那種人來人往而留下的各種味道。

    好在謝湘芸十分體貼,知道出門在外條件不比家中,得知她在猶豫著要不要加訂普通客房時,邀請她一起將就一晚。

    於是江蒔年便去蹭了謝湘芸的上等客房。

    而晏希馳……

    晏希馳在房間裡看書,左等右等,沒有等來他的王妃。

    得知她竟跑去跟謝湘芸住了,他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毫無疑問,晏希馳是想她的。

    這種想怎麼說呢,並非是想念的想,也非是想要的想,而是最近兩日彼此之間稍有親密之感,晏希馳就想江蒔年時時關注著他,圍繞著他。

    潛意識裡,他其實是喜歡和江蒔年肢體接觸的。

    如果她願意,他也不介意再擁著她睡上一晚,哪怕最終難受的是他自己。

    然而,她去和別人睡了。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晏希馳無需刻意扮演「君子」,於是也沒人知道,此刻他黑眸里散發的光澤有多晦暗,有多沉鷙。

    .

    次日七月初七,是個初秋艷陽天。

    辰時左右,一行人便收拾妥當出發了,預計傍晚戌時抵達逢留,謝淵安排的人已經提前出發,屆時他們可在逢留住宿一晚。

    大家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

    一整個上午,江蒔年都趴在車榻上打盹兒,然後也不知行了多久,行到了哪裡,阿凜突然急急勒馬。

    半醒半夢間,江蒔年被晃了一下,只覺四周安靜極了。

    飛鳥,走獸,人聲,全無,有那麼一瞬間,幾乎連風聲都聽不見了。

    「怎麼不走啦,堵馬了嗎?」坐起來揉揉眼睛,江蒔年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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