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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或許晏希馳就是那種喜歡先刁難你,過後再對你好?這都是什麼狗屁癖好!下次他要還敢這樣……只要不過分,也不是不可以。

    又或者,他該不是被她親了一下手背,就突然變成了一個溫柔的人?這邏輯也不通啊。

    算了不想了。

    首先,江蒔年並不清楚晏希馳的腦迴路;再則,這人本身人設就是個「瘋批反派」,這些日子她也算見識過什麼叫做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他今天對你溫柔,指不定明天就要分分鐘變臉呢?

    這麼想著,江蒔年一下平靜多了,同時也告訴自己不要時時繃著神經,該放鬆的時候還是要放鬆下來。

    不過她這人一放鬆,就比較容易放飛自我,以致於一不小心跟晏希馳睡到了一起。

    事情是這樣的——

    初五這天晚上,由於知道初六可以跟晏希馳一起出遠門,江蒔年就整個兒比較興奮。上輩子她是特喜歡定期出門旅行的那種人,如果長期窩在同一個地方,她會感覺自己容易發霉。

    然後一興奮,江蒔年就入睡困難。

    睡不著,她就開始看話本兒。

    看到搞笑的地方,直接笑得原地捶床,不過後勁最大的還是她後邊看的一本《破》,倒不是劇情多麼跌宕起伏,而是類似於古代版懸疑推理,推到真相時能讓人震驚到頭皮發麻,但部分內容情節多少有點陰森恐怖。

    章節名大概有類似於「人皮燈籠」,「井底的繡花鞋」,「失蹤的新娘」之類。

    江蒔年看的時候根本停不下來,真停下來後,更睡不著了。

    事值子夜,窗外剛好在落雨,不是前幾次那種急促的暴雨,而是淅淅瀝瀝的,打在青磚黛瓦之上,順著檐角淌下,絲絲縷縷,細微綿長。

    偶有輕雷響過,閃電劃破長夜時,殿內的紗簾帷幕被風吹得左右飄蕩……

    平日再正常不過的畫面,卻因為看過恐怖話本,江蒔年心裡發毛,總覺得到處都陰森森的,連看窗外的樹影都覺得像個「人」,不由趕緊把腳腳縮回被子裡。

    好不容易捱到睡著了,好傢夥,夢到床下有阿飄,披頭散髮地爬出來,湊到她床邊,一把掀開她的被子——

    被嚇醒的瞬間,江蒔年呼吸急促,頭皮發麻,心跳震得幾乎能打鼓。不得不說人類對於阿飄那種純天然的恐懼,實在太過根深蒂固。

    上輩子她偶爾也做噩夢,基本被嚇醒之後都不敢接著睡,因為噩夢很容易續上,得去找表姐或舅媽共擠一張床才能緩解。

    那麼這次呢?

    江蒔年的第一反,不是叫來魚寶或沛雯,主要她們現在住的下人房真挺遠的,叫了也沒用,而是去找隔壁附室的晏希馳。

    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大概是她太惦記著攻略任務了,江蒔年這麼開解自己。

    …

    於是半刻鐘後,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披著薄被蜷縮在角落裡的江蒔年,最終輕手輕腳摸下了地。

    她沒穿木屐,木屐走路的聲音太響了,赤腳則不會。

    風雨交加的噩夢之夜,小可憐江蒔年仿佛三更半夜想要偷人的貓,光著腳丫子踩著輕飄飄的貓步,小心翼翼推開那扇雕花木門,潛進了晏希馳所在的附室。

    四下漆黑一片,她驚醒之後就沒再睡覺,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因此借著窗外透進來的細微天光,依稀能看清晏希馳平躺在墨榻之上,身上蓋著薄薄的涼被,雙目閉著,似乎睡得正香。

    猶豫片刻,江蒔年沒有叫醒他。

    而是輕手輕腳的,翻上墨榻,在最外圍的地方搭了個邊兒。

    原先說過這張墨玉榻非常寬敞,上面鋪著冰絲軟帛,既柔軟又清涼,容納兩個人簡直不要太綽綽有餘。

    江蒔年心想自己搭個邊兒睡,既能因為身邊睡了個大活人而緩解恐懼,明日醒來也能給出他合理的解釋。

    而自己既沒有挨著他,也沒有吵醒他,他這兩天還怪好相處的,應該問題不大?

    這麼想著,江蒔年放心了。

    聽著晏希馳平緩而綿長的呼吸,她總算沒有先前一個人在寢殿時那麼害怕了。

    真好哇。

    江蒔年重新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沒有再做之前那種噩夢。

    呼吸淺淺,雨聲潺潺。

    微涼的夜,黑暗之中,晏希馳陡然睜開雙眼。

    作者有話說:

    第34章 心動和殺意並存

    怎麼說呢, 晏希馳其實一直沒睡。

    先是聽著江蒔年在隔壁寢殿裡「嗤嗤」地笑,笑聲忍也忍不住,他不由有些好奇, 他的王妃究竟在做什麼, 笑得那般開心。

    接著,他聽到她不停地翻身, 似乎輾轉難眠。

    再後來, 聽到她呼吸隱隱急促, 似在大口大口喘氣, 晏希馳心神有些微妙。

    再後來,察覺她輕手輕腳摸進了自己房間, 不僅如此, 還悄無聲息地翻身上榻。

    …

    那一瞬間,江蒔年並不知道自己曾與死神擦肩而過, 黑暗中,晏希馳的左手袖箭不偏不倚對準了她。

    只要輕扣機關, 裡面迸射出的小小箭矢, 頃刻間便會令她皮開肉綻。並且箭矢分帶毒的, 麻醉的, 爆發性致命傷害的, 各有千秋。

    是的,晏希馳確實對江蒔年有一點動心,甚至都不止一點點。

    或者用江蒔年那個世界的話來說,晏希馳覺得她很新鮮, 她身上有著這個書中世界一般女子不具備的張力, 舉手投足間的神態, 氣質, 說話的語氣,甚至僅僅一張美麗的皮囊,都不偏不倚戳中了晏希馳的某些點,引起他的注意,同時也勾起他作為男人那點兒微妙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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