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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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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夜宴,除了在京的皇親國戚,稍有頭臉的文武大臣和世家貴胄也在其中。
天色將黑未黑,金麟台四下宮燈葳蕤,樂聲裊裊。姿容絕色的舞姬們在華台上翩躚起舞,琉璃杯盞散發的熒熒冷光,和著金碧輝煌的鎏牆玉階,一股無以言說的奢糜之風。
走在巍峨的宮牆之下,江蒔年也算切身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做天家威嚴。
不一會兒抵達金麟台後。
果然,男女是分開坐的。
江蒔年不擅長應付古代社交,但有沛雯跟在身邊,她也沒在怕的。
就走流程一樣,先去給皇后請了安,互相說了些場面話,再就是跟極少數認識原身的熟人打過招呼,之後江蒔年尋了個偏僻的角落坐著,安靜如雞。
怎麼說呢,江蒔年還算是個懂得注意場合以及比較擰得清的人,她能在王府隱隱的放飛自我,卻不便在宮宴這種場合上出什麼么蛾子。
古代嘛,女人在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跟丈夫掛鉤,她不想給晏希馳造成任何麻煩,於是打算做個默默無聞的小透明。
清早出城時她敢用傘柄戳人家馬車車廂,那也是篤定了晏希馳得罪不起的人都在儀仗隊裡,所以她囂張得沒什麼心理負擔。
而宮宴上吧,人多眼雜,她又不清楚晏希馳的社交關係和勢力分布,可不就得夾著尾巴最穩妥嘛?
好在期間除了一兩位面生的貴女一直盯著江蒔年死看之外,倒也沒什麼新鮮事。
然而她這邊風平浪靜,晏希馳那邊卻是雲波詭譎。
作者有話說:
第26章 不懷好意
「定王一舉斬殺郝烈, 為我大寅朝去除心腹大患,真乃年少英武,舉世無雙啊!」
郝烈是生前與晏徹鏖戰多年的覃軍大將, 曾有人道殺了郝烈, 覃國便失了爪牙。
時隔半年,晏希馳此番坐著輪椅進宮, 無疑成了宴上最令人矚目的「焦點」。
他斬殺郝烈以及兩名覃國皇子, 也算把假議和變成了真議和, 覃國一朝失了驍勇猛將, 就此安生多了。
而晏希馳年僅十九便承襲一州藩王之爵,手握西州三十萬重兵, 若非他付出的代價過於慘烈, 如今道一句風頭無兩也不為過。
因此天家下首最近的一片宴席,話題都圍繞著晏希馳以及半年前那場戰事展開了。
真心誇讚或阿諛奉承的, 自然都有拉攏的意思。
當今朝堂勢力分為兩派,一派是太子黨, 一派則以四皇子晏承釗為首, 不少朝臣都或明或暗站了隊。
聖人雖然精神矍鑠, 老驥伏櫪, 但古往今來, 一朝天子一朝臣,站隊不過遲早的事。
晏希馳作為太子少時伴讀,自然被默認為太子黨了,故而誇讚他的, 大都是太子晏澤川的人。
但先不說晏希馳如今的身份地位, 就他從前被皇帝安排在刑部和鎮撫司各處處理疑難雜症, 被皇帝賦予先斬後奏之權, 行偵查、緝捕、審問——
這樣一份職權,有如天家手中的刀刃,得罪過的仇家自是數不勝數。
因此一片阿諛聲中,夾帶了不少雜音。
「覃國騷擾我西州邊境多年,此番確實敗了,但覃人野心勃勃,難保不會捲土重來。」
這聲音不冷不熱的,乃當朝董大學士,人們敬他怕他,平日裡大多尊他一聲「董相大人」,其女董盈盈嫁給了晏承釗為皇子妃,故而此人無疑是四皇子黨。
這時有人附和道:「是啊!定王斬殺了覃國兩名皇子,確實驍勇,可在座的諸位有沒有想過,定王如此不留餘地,覃人以後只怕會比從前更加仇視我大寅!」
說話的是左都御史孫長平,孫家嫡長子孫霖曾因觸犯大寅律法,被晏希馳親自緝捕斬首。
因此孫長平便是盼著晏希馳早死早超生的其中之一。
再有人道:「孫大人說得不錯,喪子之痛,只怕覃文帝不會善罷甘休。定王確乃我大寅少年英豪,可他如今不良於行,西州眼下無人坐鎮,一盤散沙,這於我朝江山社稷……」
有人帶頭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孫長平索性起身。
他先是朝上首的聖人舉杯敬酒,說了好一番國泰民安之類的賀詞。
隨後道:「陛下啊,話說回來,既然定王如今尚在養傷,老臣斗膽提議,不如派遣他人暫守西州,如此一來,也能免我西州再出禍亂。」
說起喪子之痛,沒人比孫長平更能切身體會,也沒有人比他更希望晏希馳倒台。
大寅朝的少數藩王手握重兵,先榮王晏徹便是其中之一。
但人人皆知晏希馳與晏徹父子不合,所以西州軍將是否誠心「歸順」於晏希馳,還是未知數。
而這期間,四皇子的人如能夠趁虛而入,可操作的就太大了。
席間隱隱騷動。
這時有人反駁道:「孫大人此言差矣,定王雖暫時不良於行,可他年少有為英武睿智,且先榮王留下來兩位長史、副將、軍師,如今都在西州,何來的一盤散沙之說?」
「再有,定王斬殺郝烈,覃國豎子,可謂大挫覃軍銳氣,揚我大寅國威。如此不世功勳,孫大人卻一再長他人志氣,滅我朝威風,莫非是被覃人嚇怕了膽,將懦弱刻進了骨子裡?」
「多年前覃軍踏破我大寅國土,對我朝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區區喪臣喪子之痛,說來都是便宜賊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