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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2:14 作者: 溪溪大人
    要她死?

    江蒔年並不認識古代的袖箭,但那東西黑沉沉的,質感冰冰涼涼,附在男人蒼白冷硬的手腕之上,一看就很危險。而晏希馳剛剛提到機關,意思這玩意兒上面有機關?

    深深吸了口氣,江蒔年語氣惶然:「王爺的意思是年年觸到什麼機關了?那現在鬆手會怎樣嗎?」

    會不會剛好觸發什麼危險,然後導致她直接嗝屁,成為穿越界存活時間最短的穿越女?

    四下有風動,吹得院中的梧桐樹葉嘩嘩作響。

    從候在不遠處的阿凜、玖卿,以及沛雯和魚寶等人的角度看過去。

    兩人現在的姿勢就是王爺正常坐著,微微躬身,手肘隨意擱在石案上。王妃則為了迎合王爺的距離,隔著石案身體向前傾,抱著王爺的手腕……不知道在做什麼。

    但倆人一個垂眸,一個仰頭,互相看著對方時仿佛彼此凝視的樣子,實在曖昧極了。

    晏希馳答:「不知道,江姑娘可以試試。」

    這是赤 | 裸裸的威脅吧!

    江蒔年突然感覺自己可能有點樂觀過頭了,這人真的會因為在意那位祖母,就不敢拿她怎樣嗎?他可是反派啊,自己會不會一鬆手就血濺當場什麼的。

    見她面上充滿懼色,眼眶都要濕了,卻不敢擅自亂動,晏希馳唇角漾起一絲淡淡譏誚:「以江姑娘昨夜那般勇氣,竟會害怕鬆手?」

    ……狗男人,這時候了還不忘嘲諷她。

    如此近的距離,江蒔年甚至能看到晏希馳說話時喉結微動,感受到他吐息溫熱。然那雙仿佛深海暗處一樣沉寂的眼睛,沒有半點溫度。

    江蒔年與他對峙,咬牙道:「年年膽子小,王爺別開玩笑好嗎,鬆手到底會不會怎樣啊?」

    ……

    當然不會怎樣。

    其實晏希馳開口提醒時,江蒔年的指節確實快要觸到機關了,但她停住了,就不會怎樣。

    他不過是想嚇她,讓她知道一個行為可疑卻給不出合理解釋的人,在他手裡會是什麼下場。

    這突如其來的惡趣味,彼時的晏希馳並未自我察覺到,就算察覺到了他也不會承認。

    見他不說話,唇角卻划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江蒔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耍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江蒔年登時惱羞……卻不敢成怒,只一下放開晏希馳的手腕。

    但因為帶了點兒情緒,用了點兒力氣,起身時指節剛好帶起他的袖襟,拽過機關。

    「嗖——」

    那一瞬間,伴隨著石案上的玉碗應聲碎裂,以及江蒔年原先所在的位置後面,其中一根亭柱被被當場刺了個對穿。

    江蒔年的臉刷的一下慘白。

    晏希馳也微不可察怔了一下。

    他腕上袖箭,是大寅朝最擅機關術之人為他量身鑄就,距離越近,爆發性傷害越高。

    如若袖箭對準一個人,那麼這個人一定會皮開肉綻,如若剛好是致命的位置,那麼受擊者必死無疑。

    半年以前,晏希馳從來不用這種陰隼的東西。

    四下風聲漸歇,灑掉的湯藥浸入石案上的錦帛,一點點滴下去,砸在青石地面。

    晏希馳靜默片刻,下意識抬眼去看江蒔年。

    江蒔年也剛好在看他,只不過眼中的恐懼比先前真實百倍。

    她在害怕,甚至連鴉羽般漂亮的眼睫都在顫慄。

    雖然只是小小意外,但晏希馳知道,今日之後,他的這位王妃可能再不敢靠近他了。

    這樣很好。

    .

    午後,玖卿匆匆前往樺庭書房,呈給晏希馳三封書信。其中兩封來自西州,是西州王府曾經效忠於晏徹的左右長史,在得知晏希馳醒來之後,快馬加鞭派人送來京都的。

    至於另外一封,玖卿如實道:「這封信指名要給王妃,屬下問過守門的司閽,司閽說送信之人乃東郊附近流浪兒。」

    意思就是有人想給江蒔年送信,卻並未親自露面,而是找了個流浪兒代為轉交給王府司閽。

    夠謹慎,卻也極易惹人生疑。

    玖卿剛想問這封信是否要送去雲霜閣,晏希馳淡淡道:「拆開。」

    「……」

    玖卿依言拆開,之後眼觀鼻,鼻觀心。

    紙頁被晏希馳展開之後,上面除了一副簡筆畫,再無其他。沒有文字,沒有署名,沒有日期。

    這就有點兒意思。

    有話不便明說,轉而用符號、圖案、簡筆畫之類,傳達一些特定的信息,就像對暗號一樣,只有「自己人」才能看得懂。

    這種聯絡方式在軍中很常見,甚至朝野上下,一些黨羽,特殊組織,為掩人耳目,也會選擇類似的方法進行溝通。

    看來他的那位王妃,果真不是尋常。

    晏希馳慢條斯理將信折合,之後遞還給玖卿,嗓音淡而溫和:「將信封還原,讓司閽帶去雲霜閣。另外,安排人去查江蒔年的底細。」

    他要看看究竟是上面那位皇叔,還是覃國的哪一路雜碎,派這樣一位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的小王妃,來與他浪費時間。

    作者有話說:

    第7章 解釋

    此時此刻,被晏希馳惦記上的,既不是什麼皇帝眼線,也不什麼敵國細作的小王妃江蒔年,正攤在雲霜閣死魚望天。

    自晌午從晏希馳那回來之後,江蒔年整個兒心口突突直跳,很久都無法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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