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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1:21 作者: 月下蝶影
    「這倩婉儀倒是……」和玉不屑的笑了笑,但作為奴婢的她,總歸沒有說出不該說的話。

    「不過自以為有機會罷了,」皇后冷冷道:「跳樑小丑而已。」就算淑貴妃不受寵了,這宮裡還有昭妃,柔妃,何時能輪到她頭上了?原本瞧著還算是個有頭腦的,如今瞧著,不過如此罷了。

    淑貴妃清醒後不久的某日,她的父兄被推出午門斬首了,從那以後安清宮似乎變成了一片死寂,連裡面的宮女太監也不多走動了。

    正月就這麼過去了,宮裡也漸漸適應了淑貴妃榮耀不再的日子,只是蘇修儀再也不敢任xing直言,甚至不敢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了。沒了淑貴妃護著的她,也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修儀而已。

    這時候熙和宮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qíng,那就是養花的太監發現最近花盆裡的土不對。最后庄絡胭召太醫來一查,就發現這些土裡竟然被藥物侵泡過,看似正常,但若是放久了,就可能讓人身體虛弱甚至多夢受驚。

    養花的太監是個老花匠了,發現花的葉子上多了些小斑點,就覺得不對勁,這下可算是走了大運,被莊絡胭賞了東西不說,還提升了太監品級。

    莊絡胭自然不會忍氣吞聲,既然此人會有這種手段,那麼她也就不怕把事qíng鬧大,一邊讓人去告訴皇帝,一邊讓人去傳殿中省的管事。

    養花的土不能隨意亂換,不然花有可能死,但是若是種新的花,必然要弄土與花盆的,花盆上沒髒東西,土裡卻有,可見此人行事之小心。因為花盆之物都是要檢查的,土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這麼大意了,讓人鑽了空子。

    莊絡胭冷笑著看著那放在院子裡的花,倒也不làng費她專門找了一個有經驗的養花太監,這難得的下手機會,不知是誰拿到了呢?

    「你說什麼,昭妃宮裡的花盆中,發現了害人的東西?」皇后面色一變,當下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皇上,有些驚惶道:「皇上,怎麼會有人用此等法子?」

    封謹沉著臉看向她:「你不知,朕又怎麼知道,擺駕至熙和宮。」本來道皇后這裡,就是為了談莊絡胭的事qíng,沒想到事qíng還沒有開始談,倒先鬧出這樣的事qíng來。

    皇后心頭猛跳,隨著皇上的步子跟了上去,暗自慶幸莊絡胭沒有出事,若那太監沒有發現不妥的事,她就要有不少麻煩了。

    看著皇上大步往前走的背影,皇后嘆息一聲,這是她的幸運,亦是她的可悲。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中午好,以後文文固定在中午12點更新,如果有事不能更新,會在微博和文下評論區說明。

    跟大家推一篇基友的現代言qíng文:一個反派女配角的主角人生:

    喜歡這類文的大大們去養肥保養嗷。

    111、第111章

    熙和宮的院子裡跪滿了大大小小的奴才,有殿中省的、有打掃院子的、甚至一些常路過熙和宮的奴才。

    莊絡胭面無表qíng的坐在一旁,坐在上首的是帝後二人,這兩人的臉色倒不比莊絡胭好看到哪去。地上砸了幾個杯子,全是封謹氣怒下摔的,若不是礙於莊絡胭腹中的孩子,只怕這些奴才已經被拖出去行杖刑了。

    「你們各個口稱無辜,那麼這花盆中的土是誰動過,」皇后沉著臉看向送土來的兩個太監,「這土是你們二人送到昭妃這裡的,最可疑的便是你們。要知道養花的土都是由不同的地方,依著花的xing子取土進宮。殿中省原存著的土沒有問題,那麼只能是你們送土的途中動過手,你們最好老實jiāo待,究竟是誰指使的你們。」

    兩個太監早已經嚇軟了腿,他們哪裡知道土會出問題,更別說有人指使,聽到皇后這麼一說,只好磕著頭喊冤,卻找不到證據洗刷自己冤屈。

    「你們既說自己是冤枉的,那麼你們仔細想想,送土來的路上,還有沒有誰碰過這圖,亦或是有人靠近過你們?」皇后語氣柔和了幾分,「再想想當天是誰把土jiāo給你們的。」

    二人被嚇得腦子犯了混,皇后這麼問,兩人一時也想不起來。皇后也不催促,只是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偏頭對莊絡胭道:「幸好這東西被人瞧出不對,不然……」她想起莊絡胭已經小產一次,這女子多次小產,可是能導致不孕的,幸好這孩子保住了,不然事qíng回鬧成什麼樣,她想也不敢想。心有餘悸的看了眼一直沉默的皇上,皇后把茶杯握得緊了些。

    「讓皇上與皇后娘娘擔心了,」莊絡胭苦笑了一下,「這些日子除了到娘娘您那裡請安,其他地方嬪妾是不敢亂走的,誰知會有人想出這般防不勝防的主意。」

    皇后聽完後,跟著嘆了一聲,這在土裡下藥的手段,還真是前所未有,確實是令人防不勝防。她讓人嚴格查看了熙和宮上下的人事物,還真沒想到會這麼一個手段。

    按一般人的手段,頂多是從吃食、衣物、薰香還有用具上下手,能想出這種手段的女人,心計實在太過可怕。

    「你不必憂心,此事朕定會徹查出來,」封謹沉聲道,「朕不相信,在這後宮中還有什麼是朕查不出來的。」

    莊絡胭聞言勉qiáng笑了笑,接過雲夕遞來的手爐抱著:「妾相信皇上。」這個世界上沒有查不出來的事qíng,關鍵在於皇帝想不想查。

    皇后仿似沒有聽見兩人間的jiāo談般,轉而對兩個嚇軟的太監道:「你們兩個想得如何了,可有什麼不對勁的?」

    「回皇后娘娘,奴才們想起了一些,」其中看起來稍鎮定些的太監答道,「當時土是奴才們直接到管事處取的,後來在路上遇到了三個熟識的人,便略多說了幾句。」

    「你們說的可是實話,若是不屬實,本宮直接杖……」皇后看了眼一邊莊絡胭隆起的肚子,硬生生的把話吞了下去,「你們還是把腦袋看穩些。」

    「奴才們萬萬不敢欺瞞,這三人分別是尚食局的小坪子,浣衣局的玉容和……賢貴妃娘娘宮裡的灑掃太監小喜子。」提到賢貴妃,小太監有些害怕,把腦袋埋得低了些,「小喜子當時還說昭妃娘娘事多,種盆花還這麼折騰。」

    「好一個刁奴,主子的事也敢置喙,」皇后冷笑,「來人,把這三人全部押來。」

    封謹捧著茶杯,補充道:「把賢貴妃也召來。」

    不一會兒,賢貴妃便到了。而另外三人進來時,是由幾個太監拖著,瞧著似乎是挨了板子。

    賢貴妃看到三人時,面色如常,甚至因為血腥味露出些嫌棄的表qíng,用手絹掩住了嘴角。她以為皇上讓她來,是因為她有協理後宮的權利,便笑著道:「不知皇上召妾來,是所謂何事?」

    瞧著賢貴妃的樣子,莊絡胭想,此事要不與賢貴妃五官,要不賢貴妃才是後宮最大的演技帝。

    「這個太監你可認識?」封謹指著叫小喜子的太監,面無表qíng的問道。

    賢貴妃仔細看了幾眼,搖了搖頭道:「回皇上,這個奴才是誰,妾實在不認識。」

    「賢貴妃,此人是你宮裡中的灑掃太監,」皇后慢慢開口道,「此人可能是想害昭妃小產的惡奴。」

    聽完這話,賢貴妃頓時明白過來了,皇上召她來時興師問罪的,她面色頓變,噗通一聲便跪下了:「皇上明鑑,妾實在不認得這個小太監。」

    不說這小喜子是不是她宮中的人,就算是她宮裡的,她哪裡又會認識一個灑掃太監,這事究竟是誰要陷害她?

    跟著賢貴妃跪下的宮女小心打量了小喜子幾眼,有些猶豫道:「皇上,奴……奴婢有事稟報。」

    「說,」封謹冷冷開口。

    「奴婢認得這個小喜子,他是前些日子殿中省調到我們宮裡的,前段時間倩婉儀升位分時,奴婢曾帶著我們娘娘的賀禮去,當時這個小喜子因為在不遠處摔了一跤,奴婢便多看了一眼。所以這個小喜子,曾經在暢天樓里當差。」

    「暢天樓」皇后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小喜子,暢天樓里原本住著徐氏,可是徐氏被皇上厭棄後,做主的便是倩婉儀了,那這事……

    這個小喜子聽完這段話,一個勁兒的喊冤,只說自己沒有做壞事,更不知道什麼害人的藥物。

    「讓人暢天樓去搜,朕記得暢天樓里書不少,」封謹沉下臉道,「把暢天樓翻個底朝天都行,無需有顧及,只要把東西找出來。」

    皇后心裡清楚,當初徐氏愛看書,皇上寵愛她時,便賜了不少書到暢天樓,出了詩詞話本,還有其他難得的書籍,這其中就有醫書。

    沒一會,倩婉儀過來了,紅著眼跪下,可是因為皇上的臉色太過yīn沉,也沒有叫起,她只好一直跪著。聽著身後來來去去的腳步聲,還有身後那三個連跪下都不能的受刑宮人,她臉色有些白。

    一個時辰後,高德忠疾步走了進來,面色沉靜道:「啟稟皇上,禁衛軍在倩婉儀寢宮裡落地花瓶中找出一本醫書,醫書上有近來翻閱過的痕跡,醫書上的驚神藥方的藥xing與花盆裡發現的藥xing十分相似。」

    這話一出,屋裡眾人變了臉色,賢貴妃更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倩婉儀,若此時沒查清楚,那麼今天倒霉的就是她了。這後宮中唯一養著皇子的只有她,如今若是莊絡胭孩子出了事,只怕第一個就能想到她。她雖恨這個孩子,但是還不會傻得去動這個孩子,不然就算莊絡胭孩子沒了,她也會跟著倒霉。那對她又有什麼好處,不過是給她人做嫁衣裳罷了。

    倩婉儀這個賤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感覺有些不對,我下章多更些。

    112、第112章

    對於莊絡胭來說,究竟是誰動手並沒有關係,重要的是她要讓那些想動手的人歇了心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賢貴妃與倩婉儀,她面無表qíng的把玩著一個橘子,細長的手指划過橘子的表皮,在光滑的表皮上留下難看的印記。

    封謹注意到了她這個動作,猜想她是在心裡害怕,看向倩婉儀的眼神便更加的凌厲,「朕想知道,你是何時有這個心思的,」翻看著呈上來的醫書,上面這是那個害人的方子。

    「冬葵子、紅花、斑蝥、蜈蚣、枳實、生南星……」封謹每念一個藥名,屋子裡候著的太醫臉色變化越大,這藥若是喝下去,當下便能讓人去了半條命,這孩子自然也保不住,但若是放在屋子裡,一時半會倒沒什麼,日子久了,那腹中的孩子就算生下來,十有j□j也會與常人不同,這法子可真夠歹毒的。

    「你們說說,若這些土一直放著沒有人發現,後果會怎麼樣」這太醫們還未感慨完,便聽到皇上問他們了,一時間面面相覷,最後把視線放到毛太醫身上,這位是婦科聖手,又常來給昭妃娘娘請脈,由他來答總是沒錯的。

    「回皇上,這些藥單一二便易使人滑胎,如斑蝥、蜈蚣這等劇毒之物,體弱者孕婦者是禁用的,冬葵子等物雖是無劇毒,卻有催生之功效。」毛太醫無法,只好上前跪拜道,「若是這些東西長久讓昭妃娘娘接觸,即便能保住胎兒,待胎兒出生後,也極易不健全。」

    「好一個見多識廣的倩婉儀,」封謹把手裡的書捏出了聲響,半晌才把書扔到倩婉儀面前,冷冷的看著她,「這漂亮的皮囊下竟是掩藏著如此醜惡的心,朕真是看走了眼。」

    倩婉儀唇角動了動,卻說不出辯解的話,事qíng確實是她做下的,她甚至沒有想到事qíng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唯一不幸的便是東西都已經進了熙和宮,還被人發現了。

    皇后有些不敢相信,倩婉儀何必做這樣的蠢事,倩婉儀膝下無子,莊絡胭有沒有孩子,與她又有何gān系,就算莊絡胭的孩子真的沒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倩婉儀,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皇后皺眉道,「你可知道謀害皇嗣的罪名?!」

    「嬪妾當然知道,」倩婉儀冷笑,「這後宮裡想讓她流產的女人何止我一人,只怕就連皇后您心裡,也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吧。」

    「閉嘴!」封謹一掃手邊的杯子,杯子飛起砸在倩婉儀身上,把她額頭砸出一個口子,茶水潑了她一身,瞧著十分láng狽。

    封謹曾聽人說,胎兒是有靈魂的,如果聽到外面的人不歡迎他的到來,就有可能真的不留下來了。他怒指著倩婉儀道:「朕的孩子,是天下萬民的期待,如你這般毒婦,留著何用!」

    天下萬名的期待?

    賢貴妃聽到這話,面色一變,她驀地抬頭,卻看到皇后與昭妃平靜的臉色,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皇后見皇上面色不好,便開口道:「你的話說錯了,本宮是希望昭妃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來的,」她表qíng平靜的看著倩婉儀,語氣卻前所未有的認真,「本宮已經無法生育,後宮那個人為皇上孕育皇子,對本宮來說都是好事。倩婉儀,你的想法只能代表自己,別人心思如何,你又如何得知。」

    倩婉儀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后,什麼叫無法生育?可是皇后已經不再看她,仿佛方才說出口的話,只是一件小事罷了。

    不僅倩婉儀,就連賢貴妃與莊絡胭對此事也十分震驚,皇后無法生育的事qíng從未聽人提及,皇后今天當著這麼多的面說出這種話,豈不是告訴別人,她這個皇后只是一個空架子,下一位帝王與她無血親關係?

    封謹看著皇后的眼神也帶著一絲意外,他微微一愣後道:「采芙,你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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