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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1:21 作者: 月下蝶影
    隨著退下的女子越來越少,被留下的仍舊只有兩人,在座的諸位妃嬪臉色都還不錯,直到最後一名女子出現。

    「寧笙芋,年十八,大理寺少卿之女。」

    若要讓莊絡胭用什麼語言形容這個寧笙歌,只能用一句絕世美人來形容了。這個寧笙歌不僅傾國傾城,並且帶了些出塵冷清的味道,在座諸人誰也及不上她的出彩。

    不說其他妃嬪,就連淑貴妃的臉色也暗了暗,這樣的姿色進了後宮,只怕後宮諸人都要被比下去了。

    封謹盯著這個叫寧笙芋的女子半晌,才緩緩開口,「留吧。」

    莊絡胭發現皇帝雖然看了寧笙芋一會兒,眼中雖有驚艷之意,但是倒沒有驚為天人的味道,足以看出,這個皇帝註定不能成為因美色誤國的皇帝。

    皇后看了眼淑貴妃,出言讚賞道:「這位寧姑娘姿色倒是出眾。」

    「便也如此罷了,」封謹淡淡的擺了擺手,「就這麼三人吧,朕後宮也十分充盈,不必留太多人。」

    「妾知皇上掛心朝事,但是也要注意身子。」皇后勸慰道。

    「朕知道,皇后不必替朕憂心,」皇帝看了眼下面還站著的諸人,「都散了吧,朕也該會勤政殿處理政務了。」

    「恭送皇上。」皇后與諸位妃嬪起身行禮,目送著皇帝大大方方的離開。

    走出鸞和殿,莊絡胭抬頭看了眼晴朗的天空,轉而對身後的聽竹道:「今日天氣正好,不如到我們宮殿後的空地放一會兒紙鳶。」

    聽竹與雲夕跟著看了看天,雲夕道:「確實是個放紙鳶的好日子。」

    封謹處理完手中的加急摺子,出了勤政殿,偶然一抬頭,便看到飛在空中色彩斑斕的孔雀紙鳶,眯眼看了一陣,「這是哪裡放起來的?」

    「回皇上,依奴才瞧著,這應該是熙和宮裡的。」高德忠抬頭看了一眼,繼而道,「今日氣候宜人,難怪昭賢容想要放紙鳶取樂了。」

    「既然如此,朕也去瞧瞧。」封謹來了兩分興致,剛走了幾步,就見皇后帶著宮女太監逶迤而來,他只好停下腳步等著皇后走過來。

    「妾見過皇上,」皇后上前行過禮。

    「皇后可是有事見朕?」封謹看了皇后一眼,繼而抬頭看著天空中飄飛著的紙鳶。

    「回皇上,妾是想問問剛進宮的三位新人,皇上準備給她們什麼位份?」皇后跟著皇帝的視線望去,恰好看到那漂亮的孔雀紙鳶。

    「有什麼可問的,不過是剛進宮,嚴語嬋與花紅袖皆封才人,寧笙芋容貌不俗就封個貴人吧。」封謹收回視線,「皇后若是無其他事,便退下吧。」

    皇后臉上的笑略僵了僵,給皇帝行了禮後無聲退下,待走到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她才再度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紙鳶,面無表qíng的開口,「那是哪個宮的?」

    「娘娘,奴婢瞧著是熙和宮呢,」和玉語帶嘲諷,「昭賢容倒真是好興致。」這會兒放什麼紙鳶,也不知真開心還是裝模作樣。

    皇后看著那孔雀在空中搖擺,眼神有些複雜,「這後宮中,誰又能沒興致?」

    封謹來到熙和宮,剛剛靠近後院,就聽到莊絡胭的笑聲,純粹的喜悅與放鬆。

    「娘娘,你把線放鬆一點,這會兒風大,小心把線掙斷了。」

    「放心放心,我知道怎麼放呢。哎喲,聽竹,你的小燕子還沒放上去呢。」

    聽著這猶如少女般嬌憨的對話,封謹恍然憶起,她的昭賢容也不過十八歲的天真年紀。

    抬腳踏進後院,只看見髮髻有些散亂,面色紅潤的莊絡胭毫無形象的蹲坐在糙地上,陽光灑在她臉上,亮得有些奪目。

    作者有話要說:差點沒有堅持下來,不過還是成功更新了,好睏=_=大家晚安加早安,時差黨日安。

    感謝青爭君、雨後婷院、←珍£惜√、treasure、妮妮、熊熊、onlyyourbarbie、喻曉悠、幾位童鞋的地雷。

    感謝似風若雨的手榴彈。

    72、算計

    「愛妃今日好興致。」

    驀然回首,莊絡胭站在陽光下,看著站在樹蔭下的皇帝,粲然一笑,上前行了一禮,「妾見過皇上。」

    待皇帝免了她的禮,莊絡胭拉了拉手上的紙鳶線,歪頭看著皇帝,「皇上也要放紙鳶,妾那裡還有一個呢,可惜不是妾喜歡的,想來那麼威猛的東西,皇上應該會欣賞。」

    封謹饒有興味的詢問,「哦,是什麼樣的紙鳶?」

    一邊伺候的福寶忙呈上了紙鳶,封謹隨意一瞥,當下便笑了,他原以為是老虎或者獅子之物,誰知竟是一匹棕紅的汗血寶馬。

    「皇上是天子,天子自然管理天下萬里之地,駕馭區區一匹汗血寶馬再簡單不過,」莊絡胭說到這,得意一笑,「更何況妾送皇上的汗血寶馬還能飛,不就是傳說中的天馬,天子配天馬,當真是天生一對。」

    「朕倒是第一次知曉,天生一對還能這麼用,」封謹接過紙鳶,仔細看了看,頗有些嫌棄的開口,「這是哪個奴才畫的,馬肚子圓得跟豬肚子似的。」

    封謹的這話一出,在場的聽竹與福寶面色頓時怪異起來。

    從宮人面上看出端倪,封謹抽著嘴角理了理線,想起寧妃畫的那手好畫,莊絡胭畫的這個玩意兒,還真有些不能入眼。心裡雖是這麼想著,嘴上卻補了一句,「肥是肥了些,瞧著還算qiáng壯,天馬果真與凡物不同。」

    這次表qíng變得怪異的是高德忠了,他那不算大的眼睛忍不住多瞧了幾樣那汗血寶馬,心下感慨,虧得昭賢容好意思說那是汗血天馬,叫汗血天豬還差不多。難怪這個紙鳶昭賢容不用,合著是嫌它丑了。就這樣了皇上還能找到地方安慰昭賢容那慘不忍睹的畫技,恐怕只有皇上有這能耐了。

    chūn光明媚楊柳依依的日子,俊男美女親昵的沐浴在陽光下放紙鳶,應該算是美好的畫面了,天空中飛著的不是龍與鳳,而是駿馬與孔雀,倒讓人覺得多了幾分自然。

    「掉了掉了,皇上你要跑幾步,不然飛馬要飛不起來了。」

    「快點,快點,往左邊跑!有風呢。」

    高德忠默默的默默的看著皇上被昭賢容指揮來指揮去,臉上還帶著笑容,最後只能緩緩的緩緩的移開視線,他實在不想承認,皇上被一個妃嬪指來划去居然還能高興起來。

    若是莊絡胭知道他的想法,就會告訴他,這就是傳說中的賤皮子xing格,而有些男人骨子裡就裝著賤xing基因,被人敲著打著,就顯現出來了。

    莊絡胭眯著眼睛看著皇帝奔來跑去,笑得一臉燦爛,讓皇帝跑來跑去什麼的,不要太有解氣的感覺。

    明媚的陽光下,皇后坐在露天八仙石桌上,抬頭看著空中多出的一隻紙鳶,推開宮女呈上的糕點,「端下去,本宮不餓。」

    和玉看了眼,接過宮女手中的糕點,走近皇后身邊勸道:「娘娘,您中午就沒有多少胃口,現在離晚膳還有一個時辰,多少用些東西吧。」

    「前有寵妃後有新進宮的美人,這些女人手段頻出,皇上不停在這些女人中間流連……」皇后嘆了一口氣,「等下讓點翠清理一下本宮庫房,選些合適的首飾錦緞賜到新進宮的妃嬪手中,殿中省的人可安排好她們三人的住處了?」

    「回娘娘,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原本安排到熙和宮偏殿的花紅袖被送到到寧妃宮裡了。」和玉見皇后露出疑慮的表qíng,解釋道,「中午高總管去了殿中省,特意說了,淑貴妃與昭賢容宮裡不必安排新人進去。」

    「後宮這麼多妃嬪,偏就她們兩個宮裡不能住別人,」皇后面上露出嘲諷的笑意,「且瞧著吧,這回新進來的都不是簡單的,尤其是那個寧笙芋,恐怕連淑貴妃都要忌憚了。」

    太陽快要落山,莊絡胭也一不小心的讓孔雀紙鳶纏繞上了汗血馬紙鳶,看著纏綿在一起的兩隻紙鳶,莊絡胭看向皇帝,「皇上,這可怎麼辦?」

    73、第 73 章

    「原本那花紅袖是要被分到寧妃宮裡去的,誰知她用了什麼手段,愣是讓皇上下旨讓她搬去了桃玉閣,」蘇修儀面帶嘲諷道,「剛進宮就開始耍花招,當真是*的主兒,真是讓人噁心。」

    「你去管她做什麼?」淑貴妃無奈的看了蘇修儀一眼,對她的衝動有些不滿,「一個小小的才人就值得你惦記了?」

    「堂姐,我只是瞧著她便想起莊絡胭,那股子作勁兒讓人難受。」蘇修儀在一邊椅子上坐下,臉色難看道,「都是同類貨色。」

    「你的教養去哪了?」淑貴妃瞥了蘇修儀一眼,「這麼粗俗的話是你該說的麼?那莊絡胭不管是真作還是假作,她比你受寵便是本事,你在我這裡抱怨有什麼用。至於那個花紅袖,不用你抱怨自有人看不上她。」

    「她一言一行都模仿莊絡胭,莊絡胭就能忍得下她?」蘇修儀想起那個花紅袖的言行,不屑的癟嘴。

    「別人不一定忍得住,至於莊絡胭……」淑貴妃笑了笑,「她肯定比誰都忍得,在這後宮裡,模仿別人有時候只能得一時疼寵,卻不是長久之計。」

    當初嫣貴嬪也曾極度受寵,這會兒不仍舊是個小小貴嬪嗎?只是那個寧貴人著實不怎麼討喜。

    能忍得一時之氣,才能為之長計,要收拾一個人,何必急在一時。

    乾正宮中,封謹看著面前盤中擺著的各個牙牌,突然有些索然無味,最後挑了角落裡的寧貴人的牌子。

    「今兒晚上就去瞧瞧新進宮的寧貴人吧,」封謹想了想,「對了,把朕讓人新紮的紙鳶給昭賢容送去,那胖馬紙鳶還是留在朕這裡吧。」

    「是。」高德忠依言退下。

    暢天樓外掛著紅通通的燈籠,只是守在門口的不是徐昭容而是寧貴人,寧貴人進宮後,皇上見其清冷出塵,又做得一首好詩,說是與徐昭容有很多相同愛好,便讓其住到了暢天樓。

    徐昭容站在窗口,看著門口處站著的美人兒,面上一絲表qíng也沒有。

    「娘娘,夜深了,睡吧。」宮女上前勸慰。

    徐昭容沉默不言,靜靜的站在原處,直到明huáng的御駕出現,眼睜睜的看著皇上擁著別的女人在門口親昵,然後又相擁著消失在門口。

    硬生生掰斷了自己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徐昭容轉身道:「伺候本宮安寢。」

    三個新人中,皇上首先寵幸了寧貴人,莊絡胭得到消息後,倒是半點也不意外,畢竟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先挑個漂亮的嘗嘗是再正常不過。

    沒過兩日,皇后在御花園要擺賞花宴,莊絡胭自然乖乖應下,雖然皇后每年都要以各種名義在御花園擺上那麼幾次宴席,然後大小老婆互相用言語視線廝殺,宴席結束再各自滿足散去。

    「娘娘,今兒皇后娘娘設宴,也不知會有什麼事qíng,這會兒新人入宮,您可要小心些。」聽竹一邊為莊絡胭梳著髮髻,一邊小心的開口。

    任由聽竹為自己梳著複雜的朝雲近香頭,莊絡胭笑著道,「我知你擔心我,只是等會妃嬪眾多,不定所有的人都惦記著我。」

    「小心無大錯,娘娘還是多防備著些好。」雖說近幾日皇上寵幸了寧貴人,但是她相信皇上對自家娘娘還是有幾分寵愛的,不然寵幸寧貴人那日,怎麼還特意讓人送了紙鳶來。

    雲夕替莊絡胭理著衣衫,聽著兩人的談話,她cha嘴道:「奴婢聽說原本花才人不住桃玉閣的,後來不知怎麼又搬去了桃玉閣。」

    莊絡胭扶了扶步搖,語氣平淡道,「她沒有住寧妃那裡,是她的事qíng,與我們無關。」

    聽竹聽她語氣平靜,一時也弄不清莊絡胭是不在意還是早有應對之意,理了理莊絡胭身上壓裙子的玉佩,「娘娘心裡有成算就好。」

    坐在步輦上還未行出多遠,在轉彎處,莊絡胭便見到蔣貴嬪、孔婉儀、葉德嬪三人從另一個方向行來。

    三人見到莊絡胭,紛紛下步輦行禮。莊絡胭倒是沒有想到三人會走在一起,便道:「倒是很少見你們三人走在一起。」

    「回娘娘,前些日子葉德嬪搬來與嬪妾住在了一處,孔婉儀住處與嬪妾二人相近,方才在路上碰見,便一起過來了。」蔣貴嬪答道,「娘娘繁忙,想來是不知這等小事的。」

    「原來如此,你們三人日後倒是可以一起多走動了,」莊絡胭笑了笑,「你們與本宮一道走吧,若是讓皇后娘娘等我們就不好了。」

    莊絡胭回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蔣貴嬪,近來蔣貴嬪頻頻向她示好,甚至還有意無意向自己透露一些後宮以往的隱秘事qíng,各宮妃嬪的忌諱與愛好,蔣貴嬪進宮已經有幾年,知道的東西比莊絡胭多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會告訴莊絡胭。

    後宮中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莊絡胭不相信蔣貴嬪會因為後宮裡關於她們晉升的流言,便突然對自己好起來。蔣貴嬪是個極其聰明又理xing的女人,她既然做出這種事qíng,那麼肯定有她的用意。

    也不知這位求的什麼,她能不能給她所求的東西。

    御花園中,各色美人或站或坐,旁邊的宮女太監皆小心翼翼伺候著,莊絡胭等人到的時候,又是一陣行禮還禮。

    「昭賢容來了?」寧妃站在一叢海棠花旁,與她身上繡的海棠紅花樣jiāo相輝映,說不出的閒適與安寧。

    「見過寧妃娘娘,」莊絡胭上前行禮,看著寧妃面前的海棠,「這海棠開得真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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