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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1:21 作者: 月下蝶影
    「回皇上,奴才派去的人在宮女身上發現了一些類似磷粉的東西。」

    「磷粉?」封謹感興趣的挑眉,「那還真有些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們,女士節快樂!

    65、女人戲

    若是別人不一定知道磷粉有什麼用,但是封謹卻是知道的,年少時他曾看過某個雜耍藝人表演,因為好奇便叫了雜耍藝人問清楚,才知道哪些飄飄悠悠在黑暗中看起來有些嚇人的「鬼火」是磷粉的原因。

    「皇上,殿中省有小太監祖上是雜耍藝人,倒是解釋了晚上那奇怪的火是什麼緣由,原來正是與那宮女身上的磷粉有關,」高德忠見皇上面色沒有好奇之意,便知皇上恐怕是知道原因的,又補充道,「奴才在宮裡這麼些年,竟是不知磷粉有這等作用,實在是孤陋寡聞了。」

    「別說是你,便是朕也是偶然得知磷粉還有這種作用,」封謹心qíng略好,「你不知道也是常理,只怕宮裡很少有人知道這種事qíng。」

    「皇上博學多才,奴才等自不及萬一。」高德忠疑惑道,「那人明知那裡是皇上去熙和宮的必經之路,還弄出那麼詭異的一幕,不知是何等心思。」

    「只怕就因為那裡是朕去熙和宮的必經之路,才有人弄出這一著,」封謹淡淡的開口,「既然宮女身份以及詭異藍火的緣由弄清了,這事兒就讓皇后查查,宮女弄出這種事qíng,實在讓人心裡不快。」

    「是,奴才這就去景央宮傳皇上旨意。」高德忠見皇上對此事不喜,也就不敢多說,忙輕聲退了下去。

    要說這皇后運氣近來也真不好,後宮接二連三的出事,偏偏她又不能弄清楚原因,如今皇上又厭棄趙家,只怕日後這個後位坐得更加艱難了。

    皇后才接了皇上要封口的旨意,這會兒又接到皇上要她嚴查的旨意,心頭多少有些不快。這昭賢容的事兒還真不少,三天兩頭弄出些事qíng來,她一個皇后竟弄得更刑部尚書似的,偏偏皇上還要護著其名聲,她就算想要借著這個由頭做出什麼來也要顧慮再三。

    「娘娘,這事該怎麼辦?」和玉皺著眉,「前些日子昭賢容小產的事qíng剛剛消停,這事兒怎麼又……要不奴婢去叫賢貴妃娘娘來一起商議。」

    「你真當江映雪現在還會一心一意給本宮辦事?」皇后冷笑,「如今她位居貴妃,面下又養著大皇子,只在本宮之下,豈會不生出別的心思。」

    「賢貴妃娘娘與娘娘您一直jiāo好,應該不會……」和玉說得有些猶豫。

    「這個後宮可沒有什麼姐妹之qíng,」皇后整了整表qíng,面色平靜的叫來心腹太監宮女,把某些事qíng吩咐了下去。

    珠繡亭中,莊絡胭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又看著同座的幾人,把手中的湯婆子樓得緊了一點。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陪同徐昭容體會雪中煮茶品茶樂趣,也不想與不熟悉的寧妃、賢貴妃暢聊女人生活,她現在只想回宮窩在被窩裡享受*的生活。

    下雪天最美好的事qíng不是應該躺在暖呼呼被窩裡享受溫暖麼,為什麼她要坐在不能四面擋風的亭子裡,即便有熱茶,點心,炭爐,她還是覺得各種難受啊。

    她怎麼就腿賤的選了這麼一條路走,叫你腿賤,叫你碰到別的妃嬪!

    「在此處喝茶倒也別有一番風味,」賢貴妃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本宮好些日子不曾好好看看宮裡的景致了。」

    「賢貴妃娘娘、寧妃娘娘要協理後宮,自然要十分繁忙,」徐昭容道,「嬪妾不會理這些事務,但是想想便覺得這些事qíng麻煩無比。」

    「皇后才是真正繁忙,我們不過從旁協理,白白擔了個名頭罷了,」賢貴妃放下茶杯,「如今後宮又出了不少事,只怕皇后娘娘又要好些日子不能好好休息了。」

    莊絡胭看了眼三人,不知道賢貴妃說這話是什麼用意。賢貴妃是皇后的人,後宮諸人心裡都明白,不過這時時掛在嘴上,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假了。

    寧妃點頭道:「賢貴妃這話是正理。」

    自從莊絡胭小產後,皇后的權利被分割,徐昭容這會兒故意提起這茬,除了有討好賢寧二妃外,也有讓莊絡胭下不來台的意思。

    莊絡胭不是傻子,只是不明白這徐昭容怎麼就恨上自己了,難不成是自己太俗氣了,與她清新憂鬱的氣質犯沖?

    「昭賢容一直不說話,可是有心事?」賢貴妃待莊絡胭的態度十分的友好,無論是何原因,至少面上從不落莊絡胭的面子。

    「娘娘慧眼如炬,」莊絡胭勉qiáng一笑,「近來總是睡不太好,有時候似乎聽到孩子哭聲,這般渾渾噩噩在娘娘面前失儀了。」

    「唉,哪有什麼失儀不失儀,」賢貴妃親手為莊絡胭杯中添了熱茶,「你身子還未好,本宮只憂心你休息不好對身子無益,你如今風華正茂聖寵正眷,有什麼想不開的。」

    莊絡胭面上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謝娘娘之言,嬪妾無用,累娘娘擔心了。」

    「賢容娘娘心思這般重,確實傷身。」徐昭容笑看莊絡胭,「有些事qíng多想是無益的。」

    莊絡胭回看徐昭容,「徐昭容這話有理,有些事qíng不僅多想無益,就連多做也是無益的。」

    徐昭容面上的笑僵了僵,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寧妃仿佛聽不出兩人話中有話般,微笑指著不遠處道,「你們看看前面是不是珍才人?」

    莊絡胭順著寧妃的動作瞧去,過見遠處有一紅衣女子遠遠行來,因下著雪,讓人看不清容貌。

    只是後宮中穿著如此艷麗的,恐怕只有新進宮的珍才人了。

    「這般奪目的,想必是珍才人無疑了。」徐昭容輕聲嘆息,「雪中紅花,再是顯眼不過。」

    這雅致的人有時候說出的話更缺德,莊絡胭收回視線,不過這後宮中穿著如此張揚的,確實只有珍才人蛾眉了。

    珍才人沒有想到會有好幾位高位分妃嬪在亭子裡飲茶賞雪,忙在亭外跪下請安,冰冷的雪刺得膝蓋抽疼。

    「珍才人不必多禮,外面雪大,到亭子裡來暖暖身子吧,」賢貴妃開了口,莊絡胭三人自然不置可否;

    徐昭容特意多看了莊絡胭一眼,畢竟這位前貼身宮女可是沖了莊絡胭名諱才被皇上杖斃的。這犯主子名諱的事qíng可大可小,若是正主不追究,也不是什麼大事,若是追究打死也不是過分的事。

    這莊絡胭端著表面善良沒有發作,倒是讓皇上替她立了一次威,也不知算那宮女倒霉,還是算莊絡胭運氣好。

    珍才人走到亭中,有些不敢看一身雪色狐裘的莊絡胭,她身邊的前大宮女可是因為犯了這位名諱而被皇上杖斃的,她害怕這位對自己也心生不滿。

    莊絡胭不想提那個死掉的宮女,自然不會因為此事特意做什麼文章,待珍才人進了亭中,也沒有多說什麼,任由其站在角落裡。

    「珍才人這是打哪來呢?」徐昭容懶洋洋的問。

    「回徐昭容,嫣貴嬪喜歡西梅園的梅花,讓嬪妾替她摘去。」珍才人小心回答,顯然上一次的教訓讓她低調了不少,可惜還不夠聰明。

    徐昭容看了眼她身上的紅衣,挑了挑眉,「這西梅園的huáng梅確實有幾分風味。」西梅園離臨月軒可遠得很,這薛珍瑤挺會刁難人。

    賢貴妃點了點頭,「西梅園的梅花連皇上都贊不錯,昭賢容這些日子沒有去看,倒是有些可惜。」

    莊絡胭笑著道,「娘娘切莫笑嬪妾,嬪妾知道哪種梅花糕好吃,可不知哪種梅花更漂亮。」

    寧妃聞言笑了,「可見皇上說你愛吃,並不是沒有緣由了。」

    賢貴妃點頭,「確實如此。」這位若是不好吃,肚子裡的孩子還不一定會掉呢,這後宮的人管不住好吃的嘴與管不住說話的嘴一樣可怕。

    珍才人眼看著幾人坐在鋪著厚厚墊子的石墩上,喝著熱茶互相打趣,而她卻如同個奴才般站在角落,不禁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憤恨,這些人容貌並不比自己好,不過是仗著比自己好的出身才有今日風光罷了。

    這個後宮裡誰都能讓自己低頭,誰都能讓自己膽戰心驚,她明明有不下於人的容貌,為什麼卻要低於這些人,她不甘心!

    莊絡胭注意了一下角落裡珍才人的臉色,她心裡明白這種地位的落差感,只是這是後宮,僅僅不甘心又能如何。

    更何況此人的宮女因為自己被杖斃,這種打臉的事qíng不是小事,若待她爬起來,對自己不會有半點益處。她可不想任由此人爬到高處,然後和自己作對。

    後宮的女人,還是要對別人狠一點。

    正這麼想著,就見幾個太監匆匆往這邊走來,見到他們幾人,先是老實請安後,又道:「幾位主子,皇后娘娘叫奴才們請珍才人到景央宮一敘。」

    賢貴妃好奇的問,「可是有事?」

    為首的太監道,「幾位主子若是有時間,也可一同前去。」

    莊絡胭看了珍才人一眼,與珍才人有關是什麼事qíng?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紅青杏小扔了一個火箭pào投擲時間:2013-03-0810:37:54

    66、冷與暖

    莊絡胭跟隨眾人到了皇后的偏殿,皇后與淑貴妃已經在場,她眉頭動了動,與眾人一起請安後,在椅子上坐下。

    「今日傳你們來,是因為本宮有些問題想請教珍才人,」皇后chuī著茶杯麵,僅僅用眼角的餘光看珍才人,仿佛她是什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珍才人聽到皇后這話,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腳下一轉,便跪在了地上。

    「珍才人這是怎麼了,本宮還沒有開口問,你怎麼就嚇得跪下來了?」皇后擱下茶盞,仍舊不看珍才人膽怯的模樣。

    「娘娘乃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自有威儀,嬪妾……嬪妾……」珍才人腹中墨水並不多,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越是著急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你的意思是本宮很是嚇人?」皇后挑著眉梢看珍才人,冷哼一聲道,「本宮倒是覺得珍才人膽子大得很呢,不然怎麼利用磷粉在宮裡興風作làng?!」

    「娘娘,嬪妾不知娘娘是何意。」珍才人睜大眼睛,不明白這莫須有的名頭怎麼就落在了她的頭上。

    「你出身低賤,只有有幾分淑貴妃之姿才蒙受皇恩得封才人,誰知你卻嫉妒得寵后妃,害死其宮女又起嫁禍之心,若不是這磷粉出賣你,本宮還不知道,珍才人不僅會跳舞,還會玩一手好雜技。」

    皇后這話怎麼聽怎麼有給淑貴妃與柔妃找仇恨值的感覺,莊絡胭順勢看了眼淑貴妃與柔妃二人,說來柔妃也很是可疑,當初桃林里被太后杖斃的是柔妃宮裡的人,現今死在荷花池中的宮女又是柔妃的人,若不是相信柔妃智商水平不會那麼低下,莊絡胭都要懷疑這兩個宮女的死與柔妃有關了。

    「娘娘,嬪妾冤枉!嬪妾不知道荷花池怎麼會有死人,更不知道怎麼會發生奇怪的事qíng,請娘娘明鑑!」即便珍才人是個蠢物,也該明白皇后是指熙和宮荷花池發生的事qíng,可是這事與她又有何gān?

    「你口裡喊著冤枉,心裡只怕在想事qíng怎麼會bào露,」皇后懶洋洋的反問,「你既說不知,又怎麼知道荷花池發生了奇怪的事qíng,要知道此事皇上可是禁口了,一般妃嬪並不知道發生了,你怎麼就這般清楚。」

    「嬪妾今日出門時,恰巧在假山後聽兩個宮女說的,」珍才人急著解釋道,「此事與嬪妾並無gān系!」

    「早前有多嘴的宮人擅議此事,已經被杖斃了,還有哪個不要命的宮女會在有人經過的地方討論此事,珍才人的藉口未免拙劣了些,」皇后道,「本宮已經查明,宮女身上詭異的藍火是磷粉造成,宮裡妃嬪並不知這些下九流招數,只有你出生低賤,有機會認識宮裡養的那些雜耍藝人,所以本宮便去查了,果不其然此事與你有關。」

    說完,也不待珍才人解釋,便讓人押了一個樣貌普通的宮女,「這個叫紅藥的雜耍女已經招供了所有,珍才人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莊絡胭看著珍才人不停的解釋與喊冤,最後還是在眾人沉默下定了罪,荷花池一事似乎就這麼定了下來。

    鬼火原因是磷,她是知道的,但是皇后說得對,一般人還真不知道這種事qíng,所以出生低賤與宮裡雜耍藝人有jiāo流的珍才人就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也是最好的替罪羊。

    一個小小的才人,毫無身家背景又穿著艷麗的才人,用來做替罪羊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莊絡胭看著跪在屋中央的珍才人,不過短短几日她便再度跌倒在泥土中,只是不知這次跌倒會不會要她的命。

    「既然事qíng已經查清,嬪妾便告退了,」淑貴妃站起身,微笑著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珍才人,「出身低賤者,總歸是下賤的。」說完,對皇后盈盈一拜,徐徐出了皇后宮側殿。

    柔妃也起身對皇后一拜:「嬪妾宮裡的人無故枉死,幸而皇后娘娘為其查明,嬪妾謝皇后娘娘大恩。」

    皇后面色溫和道:「本宮乃後宮之首,這些事qíng乃本宮之責。」

    尚還在場的寧妃與賢貴妃聽到皇后這話後,皆沒有露出過多的表qíng。

    莊絡胭沒有興趣再聽這些話,找個理由退了出來,沒有走出幾步,徐昭容跟了上來,「昭賢容可否想過珍才人為何要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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