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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1:21 作者: 月下蝶影
「嗯,既然昭充儀賞了你一錠金子,朕便賞你兩錠金子,高德忠帶他下去拿。」封謹把帝王冠遞給女官,似乎心qíng尚不錯。
「是,」高德忠領著傳旨太監出了門,對傳旨太監笑了兩聲,「你小子運氣倒真不錯,不過昭充儀真的很喜歡那盆羅漢松?」
「回總管,奴才哪裡敢說假話,高總管你是沒瞧著,原本奴才見昭充儀對那些宮緞珍珠之物也就一般的表qíng,可是哪知昭充儀見著那盆羅漢松會高興成那番模樣,奴才也去桃玉閣傳過幾次旨意了,還真沒瞧著昭充儀哪次有今天高興呢。」傳旨太監搖了搖頭,還是不明白昭充儀怎麼就突然高興起來。
「主子的事,你做奴才的少琢磨,」高德忠拿了兩錠金子給傳旨太監,「主子的事qíng,做奴才的也不要多說,知道了?」
傳旨太監聞言忙點頭,他能在乾正宮裡混出些地位,自然也是有腦子的,加之高總管這般提醒,哪裡還會不明白這事兒不能再向別的人提。
高德忠回到封謹身邊後,又把傳旨太監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瞧著皇上的臉色,似乎對昭充儀很滿意。
聽竹與雲夕都是都是知道前些日子主子說的那些話的,現在瞧著皇上賜了這個下來,也跟著一道高興,只恨不得現在就去問花匠這羅漢松該怎麼照料了。
莊絡胭想著自己這裡被賜下來的花花糙糙,先是葛巾紫,再是睡蓮,這會兒又是羅漢松,皇帝下輩子是準備開花店吧?
不過這青花瓷盆做工真好,拿到後世拍出的恐怕是天價了。
因為皇帝最近寵幸哪個嬪妃後,都要賞賜一番,後宮的女人都已經看得習慣了,所以桃玉閣得了賞賜眾位嬪妃也沒有其他反應。皇后照例是送了份禮過來,雖說不貴重,但是至少擺了個賢惠大度的姿態在那裡。
皇帝在後宮女人中跑了一大圈,倒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愣是沒有翻葉家姐妹的牌子,就連皇后的表妹孫惠姬也得了聖寵,被升為孫容華,與葉容華平起平坐了。
莊絡胭聽說皇后表妹被晉升為容華後,不由得嘆口氣,這皇帝也真夠缺德的,這後宮這麼多她數都數不過來的封號,偏就給人家一個容華,這不是給葉挽眉難堪麼?
待給皇后請安時,莊絡胭瞧著這位新晉的孫容華,見她嬌怯的模樣,忍不住嘆一句造孽,這麼個青chūn少女就成了後宮爭鬥的犧牲品,別說其他人,就連皇后恐怕也是拿她當棋子看的。
夜裡下了一場雨,倒是消了不少暑,莊絡胭出了景央宮後,突然有了幾分賞荷花的興致。她聽說御花園不遠處有一個漂亮的荷花池,可惜一直無緣觀賞,難得起了心思,便要下定決心去瞧瞧。
到了荷花池,裡面的荷花果然開得非常漂亮,莊絡胭一時忍不住做了辣手摧花的行徑,剛站穩身子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前面是昭充儀麼?」
莊絡胭回頭瞧去,正是穿著粉色羅裙的孫容華,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見過昭充儀。」孫容華乖巧的行禮,給人乖乖女的感覺,莊絡胭不由得感慨,兩人身體都是十八歲,怎麼自己就沒有這般純真的感覺,難道靈魂決定了氣質?
「孫容華不必多禮,」莊絡胭笑著頷首,「孫容華也是來賞荷的?」
「聽聞這裡荷花開得好,便來瞧瞧了,」孫容華看了眼荷塘,「可惜這會兒還不是荷花最艷的時候,再等幾日便是最美的。」
「於我來說,什麼時候都一樣,只要開了都漂亮,」莊絡胭看了看手中的荷花,「我還有些事,便不陪孫容華了。」
「恭送昭充儀,」孫容華曲膝一禮,突然在莊絡胭背後補充道:「花要開得對,才能最漂亮。」
莊絡胭看了孫容華一樣,「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說完,拿著折來的幾多荷花坐上步輦離開了。
孫容華面無表qíng的目送著一行人遠去,緩緩回頭,看著荷塘的水,嘴角勾了勾。
「主子,孫容華是什麼意思?」雲夕有些擔心,「奴婢總覺得,這個孫容華沒有瞧著那麼簡單。」
「太沉不住氣了,」莊絡胭把幾支荷花cha進長勁瓶中,不急不緩的開口:「她今日與我這般說話,明日便會同其他妃嬪這般說話,看來皇后娘娘的表妹,氣度與皇后比起來,差得太遠了。」
莊絡胭有些明白這個身體原主是何番模樣了,當日她剛得聖寵時,只怕也如這個孫容華般吧,得意得忘了自己是誰,忘了這後宮還有誰。
兩天後的夜裡,一陣驚雷劃破驚雷,莊絡胭嚇得從chuáng上坐起身,看著被閃電照亮的黑夜,不知道是不是她錯句,她似乎聽到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第四更終於在半夜時分放上來了,剛才停了會兒電,嚇得我以為完不成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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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雷劈
「主子!」聽竹站在帳外,莊絡胭看不清她的表qíng,但是聽聲音似乎發生了不好的事qíng。
「發生了什麼事qíng?」莊絡胭深吸了一口氣,任由聽竹打起帳子,聽著窗外刷刷的雨聲,閃電驚雷讓這個夜晚變得格外可怕。
「奴婢好像聽到外面傳來了尖叫聲,」聽竹眉頭皺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qíng。」
「今兒晚上雷聲響雨又大,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莊絡胭沉吟半晌,「今晚誰都不用出去。」不管這事兒與她有關還是無關,她打定了主意不出去。擦去額頭的汗,「你也去睡吧。」
「可是,若是有人故意…」聽竹仍舊不放心。
「這宮裡沒有傻子,對還是錯在皇上眼中,」莊絡胭對聽竹的仔細還是很滿意的,她這會兒連燈也沒有掌,可見不想引起麻煩,「這麼大的雨,沒事誰會出去。」
聽竹點了點頭,看了眼電閃雷鳴的窗外,輕聲退了出去。
電閃雷鳴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總算放晴了,高德忠早早從chuáng上起來候在皇上寢宮外,只等著皇上的傳喚,就在這個時候,就見一個小太監面色驚惶的跑了過來。
「高總管,昭主子那邊的桃林里發現了三具屍體,昭主子與陪同的宮女都嚇得丟了神,這會兒正傳太醫呢。」
高德忠一聽,眉頭頓時擠在了一塊,那桃林這兩日是怎麼了,老鬧出些人命?
恰好這時聽到室內傳出動靜,高德忠低聲道:「這事兒先別聲張,快些告訴皇后娘娘去。」這種事可大可小,實在不好辦。」說完,便帶著一溜宮女太監進了門。
更衣完畢後,高德忠躬身給皇上整理著袍角,哪知這個時候皇上開口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qíng?」封謹展開手臂,由著旁邊的女官整理袖擺。
「奴才聽聞昭主子受驚了,這會兒太醫已經去了桃玉閣。」高德忠小心的開口。
「受驚?」封謹皺眉,「怎麼回事?」
「奴才聽說今兒一大早昭主子起chuáng逛桃園,哪裡竟瞧著三具屍體,所以受了驚嚇暈了過去。」高德忠理好袍角,退到一邊。
「園子外面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三具屍體。」封謹冷笑,「這事兒待朕下朝後再處理。」
「是,」聽皇上的意思,是要cha手這件事qíng,這事兒只怕不是那麼簡單了。
「皇后娘娘,這便是那三具屍首了。」皇后坐在正廳,視線掃過三具用白布掩蓋著的屍首,也沒有讓人掀開白布的意思,用手絹掩著鼻道,「可查出是什麼人了麼?」
「回皇后娘娘,因為這三人被雷劈過,所以面容有些不好辨認,不過下官仔細查探了一番後發現,三人中有一個是殿中省的太監小方子,兩個是承天殿的打掃宮女紅珠和金果,金果是前幾日被杖斃宮女的姐姐。」御林軍侍衛瞟了眼這三具屍體,心裡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下官還發現,金果脖子上還有著沒有燃透的菱紗。」
皇后看了眼被太監呈上來的托盤,白布打底的托盤中,正放著一些焦huáng的布片,有些邊角已經黑了,但是還是能讓人看出是做什麼用的。
「這倒是有趣了,難不成這金果因為妹妹去了,便要來著桃林外上吊自縊,偏還要帶著兩個同伴?」皇后揮手讓太監端著東西退下,面上露出嘲諷的神色,突然轉向廳內其他幾位妃子,「你們聽聽,可有這般有趣的事?」
賢妃掩著嘴角道:「哪裡有這麼奇怪的事,只怕有心人想要找些麻煩出來呢。」
若昨兒晚上這個金果單獨吊在桃林中,不管在誰的眼中,都會覺得這金果是想化作鬼都不放過昭充儀,只可惜想出這個計劃的人恐怕沒有料到,做這等壞事是要被雷劈的。
御林軍統領讓人把屍首抬了下去,抱拳道:「皇后娘娘,這金果的頸骨已經斷了,如果下官沒有預料錯的話,在雷劈之前,金果已經死了。」
屍首抬了出去,皇后等人顯然更加自在了些,淑貴妃嗤笑道:「還有什麼可查的,不過是陷害不成罷了。」
「自然還是要查查的,這陷害之人是誰,為何要陷害,」皇后嘆了口氣,「只可憐昭充儀,一大早便受了這麼一場驚嚇,也不知這會兒怎麼樣了?」
「回皇后娘娘,昭充儀用了藥,還有一會兒才醒來,」站在角落的太醫回道,「不過最近昭充儀不可再受驚,不然傷了腦子便不好了。」
皇后點了點頭,又囑咐太醫要好好醫治。
在場眾位妃嬪面上都是關切之意,但是面上又有誰真的關心了。只是可惜這昭充儀運氣太好,連被人陷害也有老天幫忙,不然這雷早不劈晚不劈,偏就等那兩個奴才抬著屍體到樹下時便劈了呢。
「皇上駕到。」
皇后與其他妃嬪們紛紛起身行禮相迎,見皇上臉色不好,皇后也知道皇上是不喜後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qíng,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昭充儀怎麼樣了?」一路過來,封謹已經把事qíng了解大半,面色yīn沉道,「這宮裡是越來越熱鬧了,今日這裡出事,明日那裡又死了人,就沒個清靜時候!」
「請皇上息怒,太醫來瞧了,說昭充儀只是受了些驚,最近一段時間好生靜養便沒甚大事了。」皇后小心答道。
高德忠聽到這話,心頭一跳,這後宮中但凡需要靜養的妃嬪,最後恐怕就要一直靜養下去了,皇后這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這個地方還能用來靜養?」封謹在上首坐下,端起茶杯,看了眼躬身站在屋中央的御林軍總領,「這事兒你給朕好好的查,朕倒是想要看看,這後宮中有多少懷揣心思的人。」說完,視線掃過屋內眾人。
眾位嬪妃即便不是千帆過盡,但至少也是息怒不露的人,但是皇上這一掃,竟是沒有一人敢抬頭去看,就連皇后也微微移開了視線。
「皇后,這後宮裡你也好好清理一番,」封謹收回視線,把茶杯重重一擱,站起身道:「朕去瞧瞧昭充儀。」
「是,」皇后忙起身,見皇上冷著臉離開後,才轉過身看向幾位妃嬪,「皇上今兒的話你們也是聽著了,宮裡若是有什麼手腳不gān淨的,就打發了吧。」這哪裡是叫她們打發奴才,而是在警告她們,有什麼心思都給歇了。不過也不再提及莊絡胭靜養之事,仿佛她剛才沒有說這些話般。
封謹進內屋時,見平日裡伺候昭充儀的兩個丫頭神qíng憂慮的站在chuáng邊,眼角還有些紅腫,看著像是哭過。
聽竹瞧見了皇上,忙試著眼角的淚,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封謹走到chuáng邊坐下,看著chuáng上面色有些蒼白的女子,「太醫說,你們主子什麼時候醒來。」
「回皇上,太醫說只需半個時辰,可是現在都快一個時辰了,」聽竹哽咽道,「原本主子今兒早上起chuáng有些頭疼,奴婢便勸著主子出去走走,哪裡知道竟遇到這種事,求皇上降罪。」
封謹凝視著chuáng上之人,瞧也不瞧聽竹,「起來吧,去傳太醫進來。」
聽竹磕了一個頭,才擦淨眼淚退了出去,走到玄關處時回頭看了眼,見皇上正為主子捻著被角,她埋下頭走了出去。
指腹觸及的肌膚有些涼,封謹看著這張臉,很美但是卻不及淑貴妃、嫣貴嬪。好看鮮活的雙眼閉上後,竟讓他覺得有些可惜,這麼一雙眼睛,就應該鮮活的睜著,而不是闔上蒼白的眼瞼。
就在他凝視間,chuáng上的人突然睜開眼,迷茫的眼中尚余幾分恐懼,看到他竟是一手抓住了他的袖袍,全然忘記了所有規矩:「皇上,皇上!」
「愛妃,已經沒事了,」封謹低聲嘆息一聲,憐惜的把人攬進懷中,輕輕拍著後背,還能感覺懷中的人在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