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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0:58 作者: 春生玉蘭
院中桂樹嫩葉舒展,鳥兒嘰嘰喳喳,春意正濃的還有午睡的夫婦,獻玉特地回來叮囑他聽著主子吩咐,自己則要去哄小郡主。
媚公子什麼場面沒見過,只覺得李永怡不易,明知枕邊人別有居心,還得應付房中事。
鄭懷松第一回 沙啞著聲音叫水時,他還不覺有異,可第二回叫水,他送進去時特意往床榻掃了一眼,李永怡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哪裡是歡好後的表現,她被人下藥了。
白瓷茶盞里不是毒藥,而是媚藥,鄭懷松莫不是有什麼變。態嗜好?還是李永怡最近表現得太過反常已經令他起疑?
待屋內沒了聲響,鄭懷松去浴室清洗,媚公子才借著收拾的機會靠近李永怡,只見她趴在枕上,錦被虛搭在腰間,光潔皮膚上的汗珠還未消退。
他側過眼盯著床柱,輕聲喚她:「公主,可好?」
李永怡微微睜眼,見是他,心中一松,嘆了口氣:「扶我起來。」聲音帶著獨特的慵懶之意,饒是經歷無數風月場面的媚公子,不覺紅了臉。
「這……這怕是不妥吧。」旁人自然不用避嫌,但李永怡是主上的小姑子,若是知道他「占便宜」,蜃樓種竹子的活兒就要交給他了。
李永怡似是沒聽見,手撐在腰側打算起身,剛撐起半分,肩頭錦被滑落,又被人摁了回去。
「我是男兒身。」媚公子恢復本來聲音,音量又壓得極低,更顯渾厚磁性。
李永怡瞪圓了眼睛與他對視,面前婢女阿蟬面容清秀,身量纖細,就當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又見那張嘴動彈。
「你沒看錯。」
李永怡漲紅了臉,緊緊裹著被子,無論是不樂還是謝杳杳都沒告訴她阿蟬本人是男是女,怪只怪自己先入為主。
「他是不是給我下藥了?」白日裡恩愛二人不是沒有過,可近來她心裡有事,根本不願做那檔子事,可今日尤為反常,似是不知足般求著他。
見有端著水和乾淨衣裳的婢女過來,媚公子點點頭,往她手心塞了一顆米粒大小的藥丸。
「可解百毒,包括媚藥。」
「我還要避子的藥。」
……
鄭懷松決定要個孩子,李沐籽的出現令他不適,李永怡怎麼可以不再如從前那般圍著他轉,身為皇帝的女兒,她只能專注於他才算贖罪。
他本想殺了李沐籽,可成王夫婦之死,李永怡傷心了好一段日子,眼下還不是弄死那小丫頭的時候,只要李永怡懷了他的孩子,他便有藉口趕走李沐籽。
停了自己的藥,又算準李永怡易受孕的日子,下藥只不過圖個省事,他懶得哄她,不如直截了當直奔主題。
離開李永怡所居的攬月閣,正巧碰見阿蟬,果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鄉下丫頭在公主府養了半月,模樣愈發出挑,眼角眉梢還帶著一絲惑人之意。
「奴見過駙馬。」阿蟬盈盈一拜,露出白皙脖頸。
鄭懷松笑意溫柔:「在公主府可習慣?」
「公主心善,駙馬寬和,奴感激萬分,無以為報。」阿蟬望向他的眼神楚楚可憐,但凡是個正常男子,多少都會有些觸動。
可媚公子萬萬沒想到,鄭懷松頓時沉了臉,臉色駭人,捏住他下巴的手格外用力。
「我警告你,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膽敢惹公主半分傷心,我定讓你死無全屍!」
阿蟬淚水漣漣,不斷求饒,鄭懷松啐了一口似是嫌他髒,取出一方帕子仔細擦乾淨捏過他下巴的手,扔在地上揚長而去。
媚公子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不住感慨,鄭懷松這種變。態自負狂,就是蜃樓中也沒有幾個啊。
但適才一番話,他收穫不小,鄭懷松對李永怡動了真情,謀大事者切忌動情,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平添弱點。
*
所謂十月懷胎,太醫令估計謝杳杳生產在九月中下旬,最危險的前三後二拋去,李知憬准許她自由進出東宮的時間是四月到六月,可那時正值盛夏,萬一跟去歲一樣,她才不願出門。
可抗爭無用,自打上回二人黑漆漆地談了心,李知憬打開了任督二脈,她一旦來了脾氣,他就嘆氣,甚至頭痛欲裂,夜裡還會賴在她殿中不走,說一個人睡不著。
明明知道他在撒謊,她卻不忍心拆穿他,似乎只有這麼做,才能讓自己心安。
隨著縱火案和偽造鳳命一事的了結,謝青黎身體漸漸好轉,他再三請旨,辭去輔國大將軍一職,可皇帝不允,只命他安心在府中養病。
謝穆則被李知憬接到宮中,接受來自太子姐夫孜孜不倦的「教導」。
這日放學,謝穆到長姐殿中用午膳,趁著頭上那座大山不在,連忙同謝杳杳訴苦。
「……太子姐夫十有八九是拿我當試驗品,積累經驗以後好培養小外甥。」謝穆眼眶泛紅,抽抽鼻子,哽咽道:「夫子都說我那幾個字雖不是筆走龍蛇,但已有模樣,可太子姐夫夜裡回來檢查功課,非說我不夠用功,又盯著我練了一個時辰的字。」
「我還未滿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阿姐,你看我是不是都有黑眼圈了?」謝穆跳下凳子,走到謝杳杳跟前,要她細看。
謝杳杳強忍笑意,故作正經:「桃枝,你瞧咱們家四郎是不是憔悴了?」桃枝近前看了兩眼,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