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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30:58 作者: 春生玉蘭
謝杳杳斜他一眼,懶得跟他鬥嘴,不如好好回憶張尚儀交代的規矩流程。
兒媳婦是自己選的,帝後自是不必多說,滿眼都是欣賞之意,又賞賜了謝杳杳不少好東西,一家人用過早膳,李知憬隨皇帝去了議政殿,謝杳杳則是留在鳳棲宮正殿,與後宮妃嬪娘娘們說說話。
統共就那麼五人,有四人是看著謝杳杳長大的,一口一個早就知道三娘是個有福之人,吉祥話說了一籮筐。
最晚入宮的徐美人,二十有二,相貌不俗,瞧著還有幾分眼熟,直至她開口:「妾家中的妹妹讓爺娘慣壞了,又是個直爽性子,以後還請殿下多費心。」
謝杳杳終於對上了,李知憬給她看過的那位吏部徐侍郎女兒的畫像,原來與眼前人是姐妹,怪不得眼熟,她從前對這類事不怎麼上心,以後便不能偷懶了。
「徐妹妹年幼,再過三年定會穩重成熟,美人不必憂心。」笑容得體,舉止得宜,謝杳杳在心裡為自己的表現豎起大拇指。
皇帝不重色,誰也談不上寵冠六宮,皇后為人謙和,太子又長於她膝下,地位固若金湯,大家誰也沒有斗的心思。
大抵是因為李知憬打破了數百年來的慣例,現下整個大淵都說他重情,徐家有些不滿,一來大淵素來沒有嫡子未出生前,不能有庶子一說,皇長子成王就是庶出,生母不過是個末等侍妾,三年時間足以讓太子妃誕下嫡長子,徐家不就失了先機。
二是同時冊封的曹良娣家世如何能與徐家相比,與這樣的女子平起平坐,徐夫人發了好大一通火,連夜讓人送信到宮中,向長女訴苦。
這才有了現下一出,徐美人見謝杳杳不氣不惱,碰了個軟釘子,正欲再添上兩句,可皇后身邊的徐姑姑捧著蒸好的梨膏遞到她面前,「徐美人,鳳棲宮燒了地龍,難免燥熱,吃點梨膏去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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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本可休沐十日,但臨近年底,各部忙著述職總結和擬定計劃,不少事需要商議討論,李知憬的婚假只得縮減為三日。
皇帝想他既然入宮了,順便再辛苦半日也無妨,議政殿裡六部尚書吵得不可開交,皇帝朝李知憬遞了個眼色。
「諸位尚書,不如先回去再斟酌一二,也順便消化旁人的建議和訴求,三日後再議。」
六部尚書行禮退出,獨留父子二人相對。
「要不是看你新婚頭一次,朕必是要打你手板。」皇帝冷哼一聲,如往常一般,繼續教育李知憬。
而李知憬走神了,他想起密信上的內容,祖父在位時,議政殿裡也是如今的模樣嗎?他不由抬頭看向屋頂,是否有煙燻過的痕跡。
「太子!你在看什麼?」皇帝拾起案上的鎮紙砸在李知憬腳邊。
許是用力過猛,磕掉的碎片濺起,劃破了李知憬的手背,痛感令他回過神,忙躬身認錯,心底疑問也隨之而出,「兒在藏書閣里閱覽祖輩歷年政論,可祖父的書架上,卻少了五年,兒適才在想那五年祖父是否過於苛責自己,不滿政績。」
先帝晚年沉迷煉丹不是什麼秘密,既然不是秘密,可關於此事的記載都已密封,無從查找,就連懷德太子的也一併封存了。
當今的皇帝未做過太子,其皇兄懷德太子和先帝同年先後薨逝,先帝臨死前留下口諭傳位於他,他極其痛恨那些術士,將道觀徹底趕離長安,永不得入京。
懷德太子死於意外,從馬背上摔下來,當天夜裡就咽了氣,先帝白髮人送黑髮人,本就被丹砂水銀摧殘的身體愈加衰弱,躺在床上連坐都坐不起來,可即便如此,太醫署也插不進手,天師依舊將源源不斷的「仙丹」送到先帝嘴邊,直至先帝咽了氣。
天師從密道逃出了皇宮,其餘人等都被憤怒的新任帝王下令處死,從那以後,皇宮上空再未有丹爐冒出的滾滾黑煙,五年的問仙之亂終得平息,此事是皇帝的逆鱗。
皇帝眉眼緊鎖,臉頰不住抽動,厲聲斥責:「李慎!先帝之事豈容置喙,以後再提,先領上十鞭子!」說罷,拂袖而去。
血落在織金紋紅毯上,很快被吸收,融為一體,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來,一如平常,好似無事發生。
青嵐進來幫李知憬包紮好傷口,低聲道:「該去接太子妃殿下回去了。」
李知憬不想讓皇后擔心,命人進去通傳,自己立在鳳棲宮門口等謝杳杳出來,不想先等來了徐美人。
徐美人臉頰燦若桃花,朝李知憬盈盈一拜,「舍妹頑皮,以後還請殿下多看顧些。」
李知憬點點頭,沒說旁的話,依舊望向來處,直至瞧見謝杳杳的身影,嘴邊才掛了笑,徐美人面上難堪,不想看新婚夫妻膩歪,轉身離去。
「今日如何?那徐美人可給你添堵?」徐美人能對他這麼說,想來對謝杳杳也是如此。
「啊?添什麼堵?」謝杳杳四下張望,隨後朝李知憬使了個眼色,待其略微彎腰,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說父子倆娶了姐妹倆,以後輩分怎麼算?」謝杳杳已經在鳳棲宮腦補了李知憬管皇帝叫姐夫的畫面,差點笑出聲來。
李知憬:……果然旁人給你添不了堵,只有你給我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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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月公主近來安逸得很,除了偶爾陪鄭懷松回家吃頓飯,其餘時間不是在公主府內醉生夢死,便是同鄭懷松私服外出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