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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29:09 作者: 九鯨是為
    可笑他厭惡蘇家那麼多年,找到的工作居然是蘇驊……

    林錦垂下眼,冷笑了一聲。

    這聲冷笑像是一下在辦公室里投了個炸彈,炸得人渾身一顫,沒人再說話了。

    緊接著,有人乾笑一聲,打破無邊沉默:「行了行了,大家都別聊了,干自己的事情吧。」

    林錦用滑鼠點了點頁面,視線陰翳的看著那個頁面上與劉琰路虎型號一致的圖片,神色微微一暗,最後他點下了「×」,退出了界面。

    因著那一日林錦的松嘴,劉琰一連好幾日都來公司樓底下接他,林錦三番五次拒絕都無濟於事,索性隨他去,正因如此,公司里開始盛傳他被包養的傳聞——畢竟劉琰那輛路虎的價格一點也不低。

    林錦好些次都擔心劉琰會不會撞上葉子元,卻沒想到自那一日葉子元離開後,卻再也沒見過他。

    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林錦又覺得空落落的。

    走了也挺好。

    北京更適合他。

    拉開車門,林錦坐上副駕駛,剛一落了屁股,眼前便出現一大捧的玫瑰花,花香直往鼻子裡去,林錦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劉琰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喜歡嗎?」

    「……」林錦接過來,放到後排的座位上去,「謝謝。」

    劉琰挑了挑眉,啟動車子,匯入晚高峰的車流之中。

    林錦側眼看著窗外風景,耳邊的劉琰開口道:「十日的時間就快要到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林錦頓了頓,才道:「不是還沒到麼?」

    「遲早會到。」劉琰低笑一聲,意味深長,「據我所知,葉子元已經有幾日沒來找過你了,怎麼,是那點新奇心又被他消耗完了?」

    林錦沒開口,劉琰便繼續冷嘲熱諷道:「他對你已經堅持得夠久了,好幾個月了呢,想想以前高中的時候,人家都是一個星期換一個校花的,堪稱校花收割機啊……」

    林錦聽得刺耳,不由得開口打斷他:「你想多了,我和他沒那種關係。」

    「沒那種關係?哈。」劉琰揚眉,趁著堵車停下的時間,側臉細細的打量林錦,從上到下的,一寸也不放過,「那就且當你們沒那種關係吧,你不喜歡他,還樂意給他當隨叫隨到的鴨,這麼一想,也是挺偉大的。」

    這侮辱性的話落入耳中,林錦反而心無起伏。

    他格外的平靜,甚至都沒搭理劉琰。

    劉琰自討無趣,也不再開口。

    晚高峰實在是堵,林錦閉眼休息,竟睡了一小覺,等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劉琰已經非常主動的將車開到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劉琰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三過家門而不入,我這都過了幾次家門了——怎麼,今天還是不打算請我進去喝口水?」

    劉琰既然已經把車停到這裡,態度算是表達出來了。

    林錦今天要是還不讓他進去坐一坐,恐怕沒那麼容易就脫手。

    頓了頓之後,林錦開了車門,面無表情道:「走吧。」

    劉琰滿意的笑了笑,推開駕駛位的門,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拿上我送給你的玫瑰。」

    林錦眼中靈光一閃,開了後面的車門,將玫瑰取出來,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再沒拿其他的東西。

    劉琰揉了揉他的頭,一副親昵模樣,殊不知林錦心中已經快被這人的動作給噁心壞了。

    電梯可以直達一樓,然後需要爬會兒樓梯,林錦捧著玫瑰花幾乎遮住前面的路,從電梯出來,他才像想起什麼似的,猛地停下了步伐:「我好像忘帶手機了。」

    「什麼?」劉琰扭頭看他。

    「手機在你車上,」林錦將手裡的玫瑰往劉琰手裡一塞,「最近手裡有個新項目,上司隨時可能會聯繫我。你先拿著我家鑰匙上去,把你的車鑰匙給我。」

    劉琰不疑有他,將車鑰匙扔給對方,戲謔道:「房間等你。」

    林錦進電梯,電梯門欲關攏的瞬間,看到劉琰已上了二樓拐角,身形逐漸消失,他緊握住車鑰匙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尖發白,顯然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從一層到負一層只需要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而這幾個呼吸的時間對於林錦來說卻仿若幾個世紀般漫長。

    「叮咚——」

    電梯門往兩側推開,停滿了車輛的車庫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宛如一個空城般,顯得格外可怕。

    往右上角看去,到底是老小區,年久失修的監控探頭早就已經爬上了蜘蛛網,正對著的方向剛好屬於劉琰那輛車停靠的位置。

    一切都準備就緒。

    林錦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沉斂,迅速往前走去。

    他摁下車鑰匙上的開鎖鍵,「唰」的一聲,驀地驚動讓他渾身一凜,林錦深吸了一口氣,情緒一點一點的平復下來。

    腦海里閃過各種可能性,卻沒有哪一種可能讓他停下此刻的動作。

    他想要的很簡單,只是別再被劉琰給繼續糾纏下去,僅此而已。

    林錦從車庫的角落拖出一袋工具往地上一扔,打開了路虎的引擎蓋。

    他雙眸深沉,看了一眼時間,計算著劉琰此刻應該走到了哪裡。

    大概是在四樓。

    他的思緒從未如此冷靜且清晰過。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有著多大的危險,充滿著多少的不確定性——只要現在劉琰突然下來,看到他的動作,他就完了,或者說,只要有任何人突然闖進來,就會留下一個至關重要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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