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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26:25 作者: 撒空空
    但是,事情改變了。

    她遇到了慕情。

    遇到了這個,唯一讓她心動的,能讓她快樂的男人。

    她想要和他在一起,永遠。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

    高遠修看著靡音。

    此刻,天色已晚,屋子中只有一隻紅燭,那暖熱的燈光在不停地搖曳著。

    但是在這樣黯淡的光線下,高遠修還是看見,靡音的臉上,有一種光亮。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從靡音臉上,看見過這種光亮了。

    那是希望,以及憧憬。

    希望著未來。

    憧憬著未來。

    高遠修記得,自從出事以來,靡音的眼眸,就黯淡了。

    完全沒有亮光。

    只余灰敗。

    而現在,那燭光,融入了她的眼眸中。

    而且,在裡面不斷地膨脹,一直到最深的地方。

    忽然之間,他釋然了。

    是的,靡音現在是快樂的。

    而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她快樂。

    就像現在這樣。

    慕情,能夠給予她快樂,那麼,他應該放心地將靡音交到他手中。

    這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即使,她要離開,他也會衷心地祝福。

    只要靡音快樂就好。

    只要她快樂,就比什麼都好。

    燭光在高遠修的嘴角搖曳。

    將他臉上的陰影全部照亮。

    他忽然笑了。

    對著靡音,真真切切地笑了。

    「你終於,找到他了。」高遠修道。

    是的,經過了這麼多的磨難,靡音終於找到了慕情。

    找到了這個,能夠讓她幸福快樂的男人。

    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遠修,」靡音將自己的手,覆蓋在高遠修的手上:「我……」

    「什麼都不要說,」高遠修緩聲阻止了她:「靡音,只要你在笑,那就好。」

    靡音聽了高遠修的話。

    她沒有再解釋。

    他們之間,解釋,是不必要的。

    「靡音。」高遠修反握&住靡音的手。

    他似乎察覺到,靡音的手,有了些許的暖意。

    是慕情帶給他的。

    真好。

    真的,很好。

    高遠修深吸口氣,說道:「靡音,今後,你要好好生活下去,不能夠再想過去的事情,明白了嗎?」

    聞言,靡音記起了那個夢魘。

    那個,時刻糾纏著她的夢魘。

    殷獨賢。

    他沒有死。

    靡音的眉宇間,又有陰雲纏繞。

    「靡音,現在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有了慕情。」高遠修道:「你有了他,你就必須要對他負責。你必須將以前的一切恩怨情仇都放下,從此,安心地和他生活下去。」

    靡音垂下頭。

    高遠修所能看見的,只有她眉宇間的凝愁,還有睫毛的抖動。

    不安的,猶豫的。

    「可以嗎?」靡音喃喃問道:「我害怕,即使是我放下了,但,他們會放過我嗎?」

    「靡音。」高遠修牢牢握&住靡音的手,骨節處,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

    他的力量,是一種堅定:「你現在是在耶羅,你是安全的,你永遠也不會回到盛容,你再也不會見到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靡音,只要你放下他們,那些噩夢就不會再來糾纏你。」

    靡音安靜地聽著。

    但眸子裡,還是有一絲茫然。

    她的生命,是交給老天的。

    她已經做好了聽天由命的準備。

    可是現在,老天讓她遇見了慕情。

    靡音心中有著不安穩。

    那是長時間的提防與受傷後,產生的習慣性的懷疑。

    會嗎?

    老天會讓她這麼如願地生活下去嗎?

    靡音不清楚。

    真的不清楚。

    因為臨睡前,喝了一碗安神湯,靡音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沒有夢。

    睜眼,便是天亮了。

    周身,是格外的舒暢。

    她起身,來到窗前,推開那雕花窗戶。

    一股清新的風迎面而來。

    夾雜著竹葉的雅致,仿佛,有著淡淡的綠色。

    靡音的每個毛孔,都灌滿了這樣的風。

    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是放鬆的。

    就在她閉上眼,輕鬆地呼吸時,靡音聽見了門外的響動。

    很細微,似乎是不想打擾到屋子中的人。

    靡音不動聲色地來到了門前,猛地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慕情。

    他的手上,端著一個黑漆盤,上面,擺著一碗藥。

    「這藥是癒合傷口的,喝了,會痊癒得快些。」慕情微笑。

    此刻,風從他背後吹來,吹起了他的發。

    他整個人,都是飄渺的。

    靡音的嘴角,也不自覺地翹起。

    是許久未有的,輕鬆的笑。

    發自肺腑。

    「先趁熱喝了吧。」慕情道。

    「我懷疑,」靡音抿了下嘴,道:「你昨天對我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為了讓我留下來當你的藥罐。」

    慕情聽了,沒有著急,也沒有氣惱,只是淡淡一笑:「你心裡,是清楚的。」

    說完,他走進屋子裡,將漆盤放在了桌上。

    靡音看著他做著這一系列的動作,忽然問道:「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對你會是特殊的?」

    慕情將藥端起。

    那白瓷的碗,襯著他白&皙的手。

    有一剎那,靡音分不清晰兩者的分別。

    他用勺,攪動著藥汁,讓它儘快散熱。

    他沒有告訴靡音,這碗藥是從昨夜開始,他親自煎熬的。

    平時,這種瑣碎的事情,他一般都會交給下人處理。

    可是昨晚,他一直在火爐邊守了一&夜。

    看著那黑色的藥汁,不停地翻滾,冒著泡。

    每一個泡,都仿佛是他心中的雀躍。

    無聲的雀躍。

    他自小就不會流露出過多的感情。

    可是他的心中,也有著和普通人一樣的七情六慾。

    當他第一次看見靡音時,是在山上。

    一個單薄的女子,正在將花握出汁液。

    是的,當他第一次見到靡音時,注意的,並不是她的美貌。

    而是她的孱弱。

    依他作為大夫的目光看來,靡音是瘦弱的。

    是傷痛與病痛折磨下的瘦弱。

    慕情是大夫,他經年累月,都可以遇見這樣的病人。

    但是靡音,卻是不同的。

    堅韌。

    慕情在她瘦弱的外表中,看見了堅韌。

    就像是牆角的一株糙,無論怎樣的風雨,都無法將她折斷。

    她擁有著很強的生命力。

    這讓慕情感到好奇。

    這個女子,似乎是遇到了很多的事情。

    因為她的眼中,有著戾氣與厭世的冷漠。

    她在用花,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慕情每隔幾個月,便會上山一次,偶爾,也會遇到生人。

    可他最常的做法,便是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不想打擾別人。

    同時,也不想別人打擾他。

    但是這一次,他卻站了出來。

    「它會痛的。」慕情這麼說。

    這句話,開啟了他們之間的緣分。

    之後,他回到山莊。

    不知為何,那個身影,總是隱隱約約在他眼前搖曳。

    在和柳易風交談時,他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聞言,柳易風仿佛重新復活。

    柳易風告訴他,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靡音。

    靡音。

    慕情時常從柳易風的口中聽見這個名字。

    柳易風說,靡音是嬌俏的,是單純的,是依賴他們的。

    但是,慕情所看見的,卻不是柳易風口中的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他看見的,是一個像糙般堅韌的女子。

    之後,又因為機緣巧合,耶羅太醫讓他去救一個女子。

    不知為何,慕情有種預感,那名女子,就是靡音。

    所以,他去了。

    果然,就是她。

    慕情仔細檢查過,發現靡音身上有大大小小許多舊傷。

    雖然痕跡已經很淺,但總是存在的。

    告訴著慕情,那些傷害的發生。

    當時,靡音在昏迷之中,可是眉宇卻是緊皺的。

    永遠都沒有放鬆的時刻。

    而且,她在輕聲呼喚著姐姐。

    慕情忽然明白。

    或許,靡音的內心,還是那個柔弱的孩子似的靡音。

    慕情一直守在她身邊,直到靡音好轉。

    之後,他帶靡音上山,想讓她和柳易風見面。

    可是,他卻疏忽了。

    靡音,是一隻小貓。

    一隻時刻處於警覺狀態,因為受到過多的傷害,對一切都保持敵視的小貓。

    她用她的利爪,傷了他。

    在她用刀捅入他小&腹時,慕情看見了她眼中掩藏的受傷。

    他瞬間明白,她是想相信自己的。

    慕情並沒有怪她,當解釋清楚之後,他和她成為了朋友。

    慕情也不清楚,那種感情是從何時存在的。

    他只知道,和靡音在一起,時間過得很快。

    他喜歡和靡音在一起。

    即使一句話也不說,也是好的。

    他喜歡靡音,喜歡這個堅韌與柔弱並存的女子。

    而那天,他正在醫廳中給一名女子看病,不經意地回過頭來,卻看見了靡音。

    靡音的臉色,很蒼白。

    她的眼眸,也瞬間黯淡了。

    慕情心中,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剛想解釋,但是,靡音卻跑了。

    慕情丟下了病人,追了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做。

    路上,下起了雨,漫天的雨,像珠簾一般,擋住了他的視線。

    可是慕情沒有停下腳步,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找到靡音,他要向靡音說清自己的感情。

    然後,當他見到靡音時,卻發現靡音就站在亭子上。

    他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抱住了靡音。

    他挽回了靡音。

    他挽回了自己的未來。

    「你在想什麼?」靡音的聲音扯回了慕情的思緒。

    「沒什麼?」慕情微微一笑:「來,喝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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