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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43:49 作者: 一醉方休
    他一愣,以為是錯覺,托起他修長的手看了看,只見他食指微彎,指尖在他掌心很輕地撓了下。

    「稀稀!」江郁驚喜地看向他的臉。

    夏稀已經半睜開了眼,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陰影,視線與他在空中徑直交匯。

    他的臉色雖然虛弱,卻不再如之前那樣冷漠拒人於千里,反而露出一絲蜻蜓點水般淺淺的笑意。

    江郁傻在了原地,連呼吸都不敢放肆,仿佛陷入了一場不真實的夢境。

    「江…郁…」夏稀發出非常輕的聲音。

    江郁卻清晰地聽見他在喊他。

    「我在。」他哽咽地回應。

    夏稀的眼眶也紅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啞聲問:「如果,我殘廢了,你還……要我嗎?」

    江郁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下,喉嚨深處發出一道酸澀而堅定的聲音。

    「要。」

    「好。」夏稀嘴角淺淺浮起。

    江郁張了張嘴,有許多問題還來不及問出聲,夏稀又閉上眼睛,安心地陷入沉睡之中。

    江郁看著他的睡顏,頓了半晌,彎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稀稀,我就當你是答應和好了,如果明天醒來你不認,我可不會再慣著你了。」

    「嗯。」夏稀閉著眼,模糊地哼了一聲,右手仍然緊緊地抓著他。

    江郁笑了出來,笑得眼眶酸澀,心口飽脹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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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這周和好,做到了!

    周一休息一天,再催真自閉了!

    PS:昨天寫完稀稀割腕後,我左手腕疼了一晚上,今天起床吃了飯才好,也不知是什麼神奇的感應(我寶貝真的受苦了TT,但他真的就是這種剛烈的性格,要麼不出手,出手就是致命那種)

    後面老公會寵寵寵!

    第91章 接吻?

    半夜的時候,夏稀疼醒過一次。

    術後的恢復,顯然比當時的那一刀要更磨人。

    江郁一直守在床邊,夏稀偶爾一睜眼,總能看到一個高大的模糊的影子。他自覺是那種對疼痛比較耐受的人,但或許是潛意識裡有了依靠,這會兒也變得脆弱起來,迷迷糊糊地一直喊疼。

    向強他們已經先回去了,江郁一個人在這兒不敢走開,慌忙間只能去按呼叫鈴。

    晚上值班的醫生趕來查看了一番,告訴他這是正常的,最開始的兩天,不僅傷口會疼,整條手臂牽連著都會疼,如果實在疼得受不了,可以再加一針止痛。

    夏稀躺在床上,額上都是冷汗,聞言輕搖了下頭:「不用了。」

    他不想再打針了,這點兒疼倒也不是不能忍,況且劃下那一刀的時候,他已經預料到了所有可能的後果,這隻手沒有廢掉已經很好了。

    醫生見他心性堅定,便沒有勉強,只交代江郁可以適當幫他按摩一下手臂,避開手腕的區域,動作輕一點兒。等明天醒過來,就可以正常進食了,但要忌口,以清淡為主。

    江郁認真地聽著,恨不得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送醫生出門後,忽然聽到對方低聲感嘆了句:「所以好好的,割什麼腕啊,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江郁瞬間懵了,下意識拽住他:「……你說什麼?」

    力道簡直大的出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醫鬧,只見他急切地拽著醫生,顫聲問道:「你再說一遍,他手上的傷怎麼來的?」

    醫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有些戒備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他不是自殺割腕送進來的嗎?」

    「自殺、割腕?」江郁艱難地發出幾個字眼。

    「你不知道?」醫生更奇怪了,「你不是他家屬麼?我看他挺堅強的,也不像想不開的樣子,怎麼就鬧到割腕了,這養不好後面後遺症多著呢,夠他受的。」

    江郁感覺耳朵里嗡嗡作響,他愣愣地站在原地,連醫生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他猜想過很多可能,獨獨沒想到是割腕這麼嚴重。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很多畫面,包括他強勢專權的母親,電話里嚴肅卻又帶著妥協意味的爺爺,還有他對自己突然轉變的態度。

    所以,這是他重新邁向自己,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江郁感覺心口血淋淋的,好像那一刀不止劃在了夏稀的手上,也捅進了他的心裡。

    等他僵硬地推門進去的時候,夏稀已經睡著了,眉心微蹙著,和那天晚上在瀚海的時候一樣。

    他說好疼。

    江郁也好疼。

    疼到他甚至不知道明天怎麼問出口,才能讓彼此不那麼疼。

    他想起謝韜身上的血,或許遠不止那麼多,還有很多很多血,大片的血紅色,充斥了江郁的眼底,都是夏稀的血。

    第二天早上,夏稀醒來的時候,江郁已經收拾好了自己。

    昨天醫生交代他可以進食了,然後還說可以陪他說說話,或者找些事做,轉移一下注意力,免得太疼。

    一大早,向強他們三人就結伴來了,給江郁送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又帶了早餐還有水果點心過來,甚至還帶了副牌,大有一種在病房開party的感覺。

    夏稀起來簡單洗漱了下,江郁又抱他回床上,給他墊了個靠枕在背後,然後端了粥過來餵他。

    「我自己來就行。」夏稀見向強他們都在,不免有些難為情。

    江郁卻不肯,拿著瓷勺舀了半勺粥,又吹了吹,餵到他嘴邊:「當他們是空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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