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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43:49 作者: 一醉方休
可是事關重大,她不能僅憑一點兒臆測就信口開河,況且是主人家的家事,她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是悄悄去醫院做了個血檢,血液里確實有安眠藥的成分。
那時候夏稀正在搶救,林茵的那巴掌,險些將他也送進鬼門關。夏家二老身心重創,夏家亂成一團,芳姨揣著這個秘密,誰也不敢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出來,他們又該如何自處?會不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畢竟是底層小人物,芳姨有些怕這些秘辛牽連到自己家,幾經糾結之下,到底是假裝不知道,瞞了下去。
可是沒過多久,或許是內心有鬼,林茵無法面對她,藉口不需要阿姨了,給了筆補償就把她辭退了。
芳姨拿了錢,愧疚不安地過了兩年,直到夏奶奶去世,夏稀回國奔喪。
她偷偷去看了那孩子,瘦的不成人形,他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那時候整個人都沒了人氣兒,仿佛隨時都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芳姨看不下去了,兩年來她也是日夜煎熬,夏稀是她看著長大的,幾乎當做半個兒子,見他這樣,她終是無法再瞞下去,哭著將他叫走,說出了當年他們都睡過頭的真相。
夏聿驍也喝了雞湯,中午又沒有休息,難保開車的時候不會受影響。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父子騎車出門後,林茵在客廳戰戰兢兢坐立難安。
夏稀聽她說完,感覺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度荒誕的笑話。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明白,所謂的高考賭約,只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他以為這是他和江郁的機會,他拼了命地往前奔跑,卻不過是一個早就設在前方的陷阱而已。
林茵從來沒有想過給他機會,她打心眼裡就不接受江郁,她早就做了不讓他順利高考完的打算。
是林茵的偏執,是他的輕易相信,造成了悲劇的發生。
可是事到如今,知道真相又能怎麼樣,芳姨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爺爺的身體已經經不住再一次打擊了,集團也承受不住再一次動盪了。
說出來的結果,很可能是徹底家破人亡,公司落入他人手中。
可那是爸爸一生的心血,有數千名員工在底下共同堅守,他無法看著公司最後淪為他姓。
於是他只能和芳姨一樣,選擇了隱瞞下來,獨自背負。
出國的那八年,是留學深造,也是一場自我的放逐。
他早就已經沒有家了。
夏稀從樓上下來後,沒有上車離開,他在門口尋了個青石台階坐下,俯視著山腰下的夜景。
郊區不比市中心,這裡沒有燈紅酒綠,遠處綿延的山脈,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可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它的波瀾壯闊。
年少的時候,總以為光憑愛意就能踏平山海,可是原來在命運面前,人是如此的渺小。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夏稀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倒出來一支,姿態嫻熟地塞入嘴中。
打火機嚓的一聲響起,橙紅的火光在黑暗中照出一圈光暈,夏稀的臉在光暈里忽明忽暗,像是脆弱一現的曇花。
隔著幾米遠的地方,謝韜和那輛賓利車沉默地守在陰影之中,他看著遠處抽菸的青年,有些難受地移開視線。
夏稀修長的手指,夾著那根薄荷味的細煙,白色的煙霧緩緩吐出,又於黑暗中消失不見。
他感受著那股清涼又辛辣的味道,滑過喉嚨,又深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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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說一下:為什么爸爸會有這樣的結局,不是說故意要寫死一個人,歸根到底是林茵的偏執造成的。
她從來沒有放棄過阻攔他們,總是暗地裡下手,這樣遲早會出事。
至於夏稀為什麼會變得冷漠,爸爸的死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重要節點,他這個階段不是冷漠,是有點厭世,活著的唯一支撐就是要幫爸爸做好公司。
第76章 物以稀為貴
自回國之後,就仿佛開啟了某種魔咒,那些曾經高中時代的舊人,一個接一個地登場。
集團最新研發實驗室組建落成,財經頻道的記者要過來做幾分鐘的專訪,夏稀和基地里的其他高管一起剪完彩,回到會客廳里,沒想到裡面等著的人會是邵佳欣。
他和邵佳欣因為競賽和元旦節目的關係,慢慢熟識,隨後又做了半年同桌,早就把彼此當做知己好友,一直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闊別多年,邵佳欣依舊是自信大方的大美女,只是多了些成熟知性,以前的直發也燙成了大波浪卷。
「您好,我是寧城衛視的財經記者邵佳欣。」她一本正經地伸出手,趁沒人注意,又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現在可以開始採訪了嗎,小夏總?」
夏稀怔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有些無奈又有些感慨。
女生總是更容易讓人心生柔軟,況且還是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大美女。
採訪進行的很順利,結束後夏稀留她在食堂一起用餐,還叫了賀明軒一起。
雖然賀明軒和邵佳欣並不熟悉,但都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學,對對方都有耳聞。
當年夏稀高考落榜,邵佳欣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去了北大新聞系,一時風頭無兩。
畢業後她回了寧市,進入衛視台當了財經頻道的外景記者,聽她說下個月她就要正式回演播廳擔任內景主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