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既然夏稀有信心，那就好辦了！

    「還有一點，能不能別寫一黑板的字啊，根本就沒幾個人會看。如果畫本身夠出彩，那就以畫為主體，字來畫龍點睛就行了。」

    見夏稀愣愣地看著自己，江郁不自在地問：「怎麼？我說的不對？」

    「不是……就是我沒想到，嗯……你的想法還挺好的。」

    夏稀將目光從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移開，轉向旁邊放著的彩色粉筆，手指微動。

    這一面黑板，仿佛就像他被規劃好的人生，一切都是規行矩步、墨守成規，哪怕平淡如死水也不能有絲毫的行差踏錯。

    但或許是爸爸的話給了他底氣，又或許是江郁率先打破了條條框框下的平靜，至少在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他想嘗試著率性一次。

    於是他搬上凳子，重新站上去開始打版布局，就先從那條龍畫起吧。

    他畫畫的時候很專注，不太注意旁邊的事，快結束的時候才輕呼一口氣，不經意地回頭一瞥，江郁竟然還在身後。

    就這麼喜歡看黑板報？

    夏稀收回目光，手指捏著還剩一點的粉筆頭打轉，腦子裡一瞬間閃過許多個念頭。

    午後的陽光似乎格外慵懶，他輕眯起眼，像是疲憊了一般，右腳無意識地踩上凳子邊緣，身子一晃眼見就要摔倒，身後迅速伸過來一隻手，扶住了他的腰。

    「想什麼呢，小心點！」

    語氣很拽，像是不滿，可是呼吸間又有些急促。

    夏稀重新站穩，聽話地嗯了一聲，眼底深處，藏著一絲無人看見的笑意。

    --------------------

    江郁：只要我等得夠久，總能抱到老婆！

    夏稀：嗯……怎麼不是呢…………

    （海星海星…小小聲）

    第11章 紅顏禍水

    「臥槽！」

    這是午休後回教室的那群人，發出的最高頻的詞彙。

    只見原本低調而沉悶的後牆黑板上，盤踞著一條氣勢磅礴的長龍，那龍神形兼備栩栩如生，高昂著頭顱像在俯視芸芸眾生。

    旁邊還附有豎排的兩行詩句——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非常漂亮的行書，雋秀而有力。

    中午的時間不夠畫完所有，但足夠夏稀認真畫完那條盤踞半個黑板的中國龍。

    賀明軒走進教室的時候，自然也注意到了後牆黑板的變化，微微一愣，下意識看向夏稀的座位，那裡沒有人。

    「不好意思，沒經過你同意就改了黑板報。」夏稀剛好洗了手進來，看見賀明軒停在半道上，出聲道歉道。

    賀明軒這才回神，又看了眼黑板，才回頭道：「沒事，畫得很好。」

    夏稀見他不像生氣，才鬆一口氣，又把自己修改的原由和後續的思路跟他解釋了一下。

    賀明軒點點頭，語氣溫和道：「挺好的，按你的想法來就行，只是這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得辛苦你一些。」

    「不辛苦，你不介意就好。」夏稀仰頭對他笑了笑，「後面還有一些文字，可能需要你補充，你的字比我好。」

    賀明軒靦腆地移開視線，手指忍不住抓了抓衣角：「沒有，你的字也很好看。」

    夏稀練的是行書，賀明軒是標準的正楷，像印刷體一樣端正，夏稀預計把中間的文字部分留給他。

    兩人正說著話，身後的教室大門忽然被扣響。

    「擋著道了。」江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請問要站在這兒聊到什麼時候？」

    賀明軒有點兒尷尬，對夏稀道：「那我先回座位了，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跟我說就行。」

    「好，謝謝你了。」

    這一周，夏稀基本都挑著中午和晚上的空檔，完成後面的黑板報。

    班主任上課的時候，看到後面的黑板報，雖然看不懂但仍然大受震撼。

    整個面長長的黑板牆，從左至右依次畫著許多經典的形象，有霸氣的神話人物，還有光怪陸離的上古神獸等等。

    每一個形象旁邊，都對應地配上了一句很熱血很燃的話，來呼應主題。

    周四晚自習前，夏稀正完成最後的收尾工作，江郁依舊在旁邊圍觀。

    夏稀聽到向強問他去不去天台吹風，江郁似乎懶懶地回了句不去。

    夏稀畫完最後一筆，跳下凳子，經過二組向強那的時候，小聲問道：「學校不是規定不讓上天台嗎？」

    他問過賀明軒，賀明軒這樣告訴他的。

    「學校要是規定左腳先進校門，右腳先邁了是不是還得砍了啊？」江郁翻了個不太明顯的白眼：「腿長在自己身上，愛去哪去哪，管得著嗎。」

    夏稀一時無語，又問：「……那平時上去的人多嗎？」

    「怎麼，你想上去？」江郁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天台又沒什麼好玩的，他們上去無非是抽菸逃課吹吹風，好學生上什麼天台。

    夏稀點點頭，用無辜的眼神看向他：「可以上去嗎？會不會被記過處分？」

    「反正我們沒有被記過。」向強得意地晃晃頭：「你就不知道了。」

    夏稀啊了一聲，眼尾耷拉下來，輕咬嘴唇，看起來又有幾分楚楚可憐。

    江郁盯著他的嘴看了兩秒，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他在天台上咬他煙的場景，喉嚨一癢輕咳了一聲：「沒事，你想上去就上去，不會有人記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