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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25:56 作者: 早藝
    陳佳:「嘖嘖,夠香艷的,真是情意綿綿。還好只是品茶,沒做別的。」

    袁琰:「這人近期精神上有分離性漫遊症狀,幻覺和妄想的範圍變得狹窄。『每日家情思睡昏昏』,沉湎於卿卿我我。還不知害臊。」

    徐新突然說:「姐,我還沒有吃飽。」

    袁琰在包里找了找,拿出一包東西,說:「最後二個雞翅了。再不飽只能回賓館吃了。」

    陳佳笑說:「吃了那麼多,還要吃,沉湎於吃吃喝喝。你也不害臊。」

    徐新說:「吃不飽也要害臊啊?」

    此時駱駝客催他們返程,說回到出發地要近一小時。於是大家又都爬到駱駝背上。回到賓館後,洗澡、吃飯。因今天玩得較累,各人都早早安息。

    上午10點,他們終於來到聞名已久的陽關。陽關,一座被流沙黃塵掩埋的古城;陽關,一座被文人墨客吟唱的古城。陽關是漢王朝防禦西北遊牧民族入侵的重要關隘,也是絲綢之路通往西域及中亞等地的重要門戶,憑水為隘,據川當險,與玉門關南北呼應。可是如今的陽關,僅為一抔黃土堆起的斷牆。極目西望,偶有一、二駱駝踽踽而行,慢慢消失在地平線上,那裡仿佛是世界的盡頭,也是跳進虛空奔向宇宙的始發點。

    四個人各自選點,擺出各種泡斯「POSE」,分別照像留念。

    袁琰走上一個小丘,丘頂有一土堆。她站在土堆前,伸出雙臂喊叫,大發思古之幽情。談方玉遠遠的給她拍了照,也走上丘去。剛走到面前,袁琰又望情的喊了一聲:「我來啦。」

    這時突然從土堆頂上竄出一條一米來長的蛇,直朝袁琰飛來。談方玉猝不及防,撲過去插到袁琰身後將她抱住。還想把她拖開,已經來不及了,那蛇一口咬在談方玉的左臂上。談方玉把蛇掄飛五、六米高,抱著袁琰壓到地上。那蛇在空中翻了幾個身。它起初被驚擾,後又被拋空,懷恨在心要伺機報復,落地時又伸嘴咬了一口,然後向丘下逃竄。這一口卻咬在了袁琰右腿上。

    袁琰一陣劇痛,坐倒在地,已是花容失色。談方玉拉開她的褲管,看到二個牙印點點滲出血來。他迅速把相機帶繞到她腿上,相機穿過帶收緊,然後雙膝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用嘴拚命吮吸。

    袁琰被他抱著腿直不起身,喊道:「你也被咬了,不要吸了。你不要咽下去,吐出來。」談方玉根本不理她。她於是大叫:「你們快過來。」

    陳佳和徐新本來正在用望遠鏡觀景,聽到呼聲跑了過來。袁琰額頭已經大汗淋漓。顫聲說:「快把他左臂紮緊。」

    徐新立即脫下襯衫撕開,扎住談方玉左上臂。

    袁琰說:「不要扎太緊。」

    徐新又把袁琰右腿紮好,取下相機。看見談方玉背上已經濕透。徐新也想去給談方玉吸,這時談方玉坐到地上,對徐新說把車開過來,去敦煌醫院。然後顫巍巍站起,立定後一把把袁琰也拉起,陳佳趕緊扶住。車開過來,三人上車,談方玉用手指指遠處又招了招手,徐新看見那條蛇還在地上,走過去瞧,見腦殼已被五角硬幣打中,尾巴還在扭動,就用力在蛇身上踩了二腳,提起蛇尾拎到車上,丟進後蓋里。

    談方玉說了句:「烙鐵頭。」但口齒不太清,三人沒有聽懂。

    徐新遇事沉著冷靜。他打開導航儀,輸入市人民醫院。路上並不擁擠,車速很快。袁琰輕輕對陳佳說快報警求救。陳佳取出手機撥通了110,說有二人在陽關被毒蛇咬傷,情況危急,正在去敦煌的路上,請求救援。二分鐘後110回電,說可以直接去敦煌人民醫院,醫院雖有困難但已做好準備。袁琰不知道有什麼困難。她幾次從後排座位上想把頭探出去,給副駕位上的談方玉吸兩口排排毒,但渾身酸痛乏力,最終跌倒在地上。

    一小時不到五分鐘,車到醫院急診室門口,有一輛救護車停在那裡,一位醫生過來問:「是什麼蛇咬的?」

    徐新去車後取死蛇。袁琰這時才猜到談方玉最後說的是「烙鐵頭」。她記得書上說這蛇是蝰科原矛頭蝮屬的爬行動物,應使用血循毒血清。

    醫生說:「真不巧,昨天藥房去省公司進貨,把一包血清漏拿了,此刻正準備去取呢。最近被烙鐵頭咬的接連好幾起,上午就有二起,血清用完了。眼下最保險的辦法是立即去酒泉。」

    幾個人過來把二個傷者抬到救護車上,車裡已很擁擠。陳佳隨徐新開吉普跟在後面。臨走時,袁琰問路上能做些什麼?醫生說,傷口處理,吸引,局部浸潤注射。袁琰說腫脹處再搞一點外敷。醫生說也可以,讓護士去藥房取了藥。

    車子開了四個小時到達酒泉醫院。談方玉已意識模糊,袁琰也頭暈眼花。進了急診室,立即做過敏試驗,同時傷口又重新切開吸引。然後注射抗蛇毒血清和破傷風抗毒素。

    袁琰心裡很不踏實。毒蛇咬談方玉是第一口,消耗了它大部份的毒液,又沒有在第一時間吸引出來。路上用了五個多小時,屬於延誤治療。現在蛇毒已全部進入體內,對血液循環系統將產生巨大危害。所以她迷糊了一會又驚醒過來,關注著談方玉。

    談方玉突然兩手向上亂劃,上身想挺起來,嘴裡不知叫什麼。醫生護士聞訊過來,二、三個人也按他不住。袁琰跌下床來,爬到他身邊,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中,在他耳邊叫:「是我,我是袁琰。」談方玉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沉沉睡去。

    醫生說:「不要緊,他開始要甦醒了。」他看到兩人的情景,對護士說:「把小櫃拿開,二個床可以靠在一起。」

    後半夜,袁琰傷勢大好,只剩傷口四周依然紅腫,先前紫黑的小腿恢復了白皙。她感到飢餓,讓徐新到外面小超市去找吃的。陳佳給袁琰洗了臉,梳了頭,倒了開水給她喝。

    一個小護士抱著二個病歷夾,進來說:「把兩個病人的身份證給我看看,醫生要寫病歷。」

    袁琰讓陳佳把談方玉的雙肩包提上來,她取出一個小包,翻裡面的東西,找出幾張身份證。她拿起一張說:「這是陳佳的。」放在被上,又拿一張:「是我的。」就把身份證遞了出去。護士接過抄寫。正在看第三張時,徐新衝進門來,一看這情景嚇得臉都變了色。咚的一聲手中東西掉到了地上。

    袁琰問:「徐新,你的身份證呢?」

    徐新:「押在租車那裡了。」

    袁琰問:「那這是誰的?周懷袁?袁?遠?周懷遠?」

    她瞪著眼問徐新:「周懷袁是誰?」

    徐新:「------我哥。」

    袁琰:「你有幾個哥?」

    徐新:「一個。」

    袁琰看看談方玉:「他就是周懷袁?」

    徐新:「嗯。」

    袁琰:「這麼說,你們家的人都知道我的事?」

    徐新:「是的。」

    袁琰:「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周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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