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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25:56 作者: 早藝
袁琰:「我要是嫁了談方玉,就對得起周懷遠嗎?他歷盡艱辛找來,我卻已經嫁人了。」
陳佳:「倒也是啊。」
袁琰:「你這牆頭糙,這也是那也是。你就沒有想想我,我苦守了這麼多年,結果兩頭都是罪人。都是我對不起別人,誰對得起我啊?」說著又嚎啕大哭起來。
陳佳也不勸她,由得她哭夠,才慢慢說:「既然你放不下周懷遠,就不要再久拖不決。下狠心和 談方玉了斷吧。我想好了,你把他給我吧。老實說,我早就抵不住這種誘惑了。」
袁琰怒道:「什麼話?好端端的大活人,又不是東西,給你給我的。」
陳佳笑道:「你看你看。以前你多次要把他介紹給我。現在不肯了吧?唉,哭吧,一直哭到結婚。還得哭。」
☆、第二十三章 陽關定情
國慶前一周,談方玉就把袁琰和陳佳的身份證拿去。按他的計劃,第一天出發,在蘭州機場轉機,下午到達敦煌。第二天月牙泉和鳴沙山。第三天陽關。第四天莫高窟。第五天回青島。
10月6日,一行四人把車寄在流亭機場,直飛蘭州,中午12點到中州機場。去敦煌的飛機要15點多,他們必須等三個小時。陳佳和徐新拉著袁琰又開始鬥地主。談方玉四處遛躂。
17點一到敦煌,談方玉第一件事就是去租了一輛自駕的吉普車。然後到旅館開房,洗臉、喝水。稍事休整後開車上街轉圈。他們找了一家餐館,當街正做著烤羊腿。蘸著椒鹽和孜然,四人吃了一整條。酒足飯飽之後,趁天還沒有全黑,就開出市郊兜風。四周是一望無際沒完沒了的礫石灘。開了幾十分鐘還是礫石灘。沒有一處建築,也沒有一棵樹木。
袁琰說:「想不到一離開城區就是荒漠。」
談方玉說:「這裡的礫石,大多數是人工從其它地方運來蓋上的,壓住下面的沙。礫石本身也已經風化,所以不能上去踩,踩破了露出底沙,風一吹就是沙塵源。」
不久就回旅館休息。第二天早餐後,就往南直奔月牙泉景區。月牙泉就象鋪著黃絹的大盤裡一顆綠色碼碯,這奪目的青翠完全依賴彎如鉤月的一汪清水。千百年來在風沙的侵蝕下,月牙泉儘管不斷縮小,但還能頑強存在,不能不說是奇蹟。秋日的月牙泉,靜靜鑲嵌在雄奇的鳴沙山下,清澈明亮,柔美靜謐,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碧綠的波光,泉水周邊蘆葦蔥蔥鬱郁,倒映在水面隨風飄蕩,昭示著生命的美麗景象和內涵。月牙泉管理處工作人員介紹:「多年前月牙泉水面達二十八畝,水深八米,後因生態環境惡化,只有湖心一丁點水面、水深只有一米。經保護治理,如今水面基本穩定在八畝、水深在一米半左右。」
談方玉說:「一旦月牙泉消失,樹木也就不復存在。豪華的月牙泉賓館變成黃塵漫漫下的新龍門客棧,就算張曼玉真來做老闆娘,遊客也不會很多。」
兩位姑娘都說:「是啊。」俏臉上露出憂慮之色。
敦煌鳴沙山和月牙泉是大漠戈壁中一對孿生姐妹,山靈而鳴,水神而秀。出敦煌城向南,一眼就看到連綿起伏的鳴沙山,延綿四十公里,宛如二龍奪珠撲向月牙泉。沙山坡勢陡質松。當地人從山頂放下二股繩,中間系以橫木,做成軟梯供遊人攀登,並出租竹片墊。袁、陳、徐三人手腳並用,沿繩梯爬上山頂,然後屁股坐著竹墊向下滑,身下沙子嗚嗚作響,又刺激又新奇。因玩的人多,形成共鳴,整個山體發出轟轟聲,幾公里以外都能聽到。滑到山底以後,覺得還不盡興,於是又爬上去,再次下滑。
談方玉看得興起,拔身踏上繩梯,也不用手,踩著繩結一口氣衝到山頂,然後雙手上舉,背朝山下作後滾翻,僅雙掌和雙腳著地如蜻蜓點水般翻到山下。到第二次,引起多人觀望,第三次人們便鼓掌叫好。他因多日未作劇烈運動,自已也覺得痛快酣暢。
玩過滑沙,就去騎駱駝。兩個嬌滴滴的女孩見此龐然大物早已膽戰心驚,哪裡敢上。硬是被駱駝客抱著坐到兩峰中間。駱駝起立,跨步,每個動作都感覺要掉下去,嚇得她們「哇哇」尖叫。你在下面看,認為駱駝步履平穩,但真坐在上面感覺並非如此,上下顛簸起伏很大,如不懂放鬆身子順勢調節,會很累很痛苦。
一個駱駝客,帶四頭駱駝,爬沙丘,穿沙谷,在沙的海洋中飄浮。站到高峰,只見茫茫的沙世界無窮無盡;落到峽底,四周沙壁壓頂,頓生即將被掩埋的恐懼;沒有生命的跡象,遠遠見到有棵樹,走近了卻是黑黲黲、灰沉沉,不知是死是活的東西。耳中能聽到的只有高空的風和身畔的駝鈴。
走了一陣,袁琰要求停下來休息。四人圍坐沙灘,包中取出食物和水。
談方玉說:「從這裡再往西,就是陽關了。明天我們開車去陽關。」
徐新問:「這駱駝要不要休息餵食?」
談方玉說:「駱駝號稱沙漠之舟,可以說是專為沙漠而生的。它優點很多,體高、皮堅、毛厚,耳內長毛、眼生雙瞼,鼻有瓣翼,能抗禦灰沙塵暴和日曬夜寒;腳掌扁平,不會陷入沙中;性格溫和,易於馴養。最重要的是,它有出奇的耐力,不吃不喝的極限時間長達二十四天。所以在過沙漠時,人們要算好,最長不能超過這個極限時間,要是駱駝死了,人也就完了。沙漠裡是不會給駱駝餵東西的。」
徐新說:「人也真是夠狠毒的。」
袁琰恨恨地說:「人最多也就會欺負動物,利用駱駝的天性對自然作消極抵抗,讓它替人受苦。卻任由風沙不斷入侵自己地盤,算什麼本事。總有一天都沙漠化了,身無立足之地。」
陳佳:「以前讀古詩,西出陽關無故人,想像也就人煙稀少,碰不到熟人,沒有什麼大不了。一個人能有多少熟人,我到青島來幾年,一個故人也沒有碰到過。誰知這裡竟是如此荒涼。」
袁琰說:「是啊。一直以為絲綢之路再蕭索,也就如馬致遠《秋思》所說的景象,肅殺,淒涼。哪想到竟是如此令人喪氣。」
談方玉說:「說到這首《天淨沙》,總覺得詞句不是很搭配。你想,其他幾句透出的是沒落、悲愴、前途茫茫的氣息。而『小橋流水人家』這一句,那是多麼滋潤、溫馨,生意盎然。絲毫沒有你所說的肅殺之氣。」
袁琰說:「按你的意思應該怎麼說?」
談方玉說:「改成『白骸灰蠍黃沙』。」
袁琰吟道:「『枯藤老樹昏鴉,白骸灰蠍黃沙,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那倒真徹底淒絕了,嚇人勢勢的。」
陳佳說:「『小橋流水人家』是膾炙人口的佳句,扔了太可惜。」
談方玉說:「那得另起一首合適的,把它放進去。我想好了:『牧笛細雨桃花,小橋流水人家,綠柵青牆黛瓦。紅欞窗下,小情人斗新茶』。有聲有色,先遠後近,由外而內,漸入佳境,忽然就身臨煙雨江南了。題為《春意》。」